我轻轻叹一口气。
傅炎把头又低下一些,凑过来:“你叹什么气?”
我摇摇头,抬手撩了撩撑起的校服衣摆,然后直接推开了他的胳膊:“不用了,这么支着怪累的。”
傅炎似乎没想到我会推开他,僵了一会儿才把手放下来,而后就一直盯着我。
不友好。绝对不友好。
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甚至能看见一些隐隐约约的青色血管。
我该怎么跟傅炎说,有些动作大庭广众之下做不得,会让人误会的。
大概说不明白。卓女士也无数次跟我强调,傅炎把我当做唯一的朋友,这么说来我简直应该充满了使命感。
短暂的无奈后,我又想着这是他表达善意的方式,不应该拒绝得太生硬,便随便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行为:“你不觉得手酸吗?而且也不方便。这样吧,你去体育馆外面那个超市买把遮阳伞怎么样?”
傅炎岿然不动,连冷冰冰的表情都不带动的。
我“啧”一声,朝过道四周看了看。人声混杂着广播声,有些吵,同时还有几个班尚未坐好,场面稍显混乱。
于是我马上对着傅炎说道:“那我去。”
趁着同一排另一边有人站起身往外走,我也跟着站起来。
座位间的空隙实在是小,我十分小心,却也走得歪七扭八的。当终于被个没眼力见的人绊住时,身后突然有人捞了我一把。
那人的手臂突然横过我身前,等我站稳又很快松开。
我自然知道是谁,便也省了回头去看。
走到空旷处终于松快了,我转身,傅炎正撇着脸在两步之遥外跟着,他似有所感地看了看我,垂眸停住了脚步。
我歪歪头:“走快点啊大哥,一会儿是跳远,我还想看呢。”
傅炎迈了两步到我身边走着。
进了超市我本想直接挑两把伞就走人,谁能想到突然被我注意到一侧的棒球帽。
对于我这种懒人,能躺着就绝不站着,能放着就绝不拿着,况且在座位上撑伞属实麻烦,不小心还会引发不满。
于是我快乐地拿起一顶黑色的棒球帽,对着老板贴心放在一旁的镜子比划了一下。
挺好看。
我非常满意地又拿了一顶同款的,转身递到还在生独角闷气的傅炎眼前。
他一愣,抬头看过来,我扬扬下巴示意他拿着。见他犹犹豫豫的,我就踮起脚一下扣到他头上。
我跟傅炎的个子还是有不小差距,虽然他见我动作就已经弯了弯腰,但那帽子还是一下压得很低。
我又转回身看着镜子,见镜子里的傅炎扶了扶帽檐,抬眼。
我对着镜子里那个戴上帽子后看上去十分乖巧的傅炎笑了一下:“还不错嘛,合适。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视线往我头顶飘了飘,然后同样对着镜子里的我说:“你买给我。”
?
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