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差一步扭打在一起,班主任飘过轻咳一声,我俩又立正站好。
前摇太长,等到终于带队往观众席上走,我看好像都有人站着睡着了。
由于人太多,我们在通往座位的楼梯通道里缓缓移动。
这种时候人挨人人挤人再正常不过,所以当我察觉到的确有人在拉我衣服时,那人已经拽了我好多下了。
我顺着力道扭头,就见傅炎杵在我侧后方,低着头看我。
他见我回头,皱了皱眉:“我都要喘不上气了。”
这里的确有些不透风,傅炎的身体和心理状况都不太适合在这样的环境里待着。
但我有什么办法?
于是我思考了一番,说道:“忍忍?”
除了忍忍还能怎么办,我想傅炎还是能理解的。事实也是,他略有不满地撇了撇嘴,接受了我的建议。
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他还在一直拽着我的袖子,于是抬起胳膊问他:“你干嘛?”
他的手仍是没松,答非所问:“等会儿坐一起。”
服了。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挣扎了,放下胳膊点了点头。
终于来到观众席,我和岳敏刚像老太太一样互相搀扶着坐下,就发现我们班落座的地方实在惨烈。向阳,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可我俩之前没考虑过这个问题,都没想到要带把伞。
我正打算找背了书包的同学借几本书挡挡,突然感到上方投下了一片阴影。
我抬头看去,发现是傅炎脱了外套撑在我头顶。
我看向他,他也看过来,垂眸时睫毛颤动几下,似乎是不知道说什么,就抿了抿唇。
我眨眨眼:“谢谢。”
岳敏突然开口:“什么嘛,那我怎么办?”
我回过头,岳敏四处张望了半天,目光突然锁定前排撑着伞的吴建勋:“吴建勋,你的伞我征用了。”
建勋含着棒棒糖口齿不清:“不。”
小胖子生活很精致,怎么可能让岳敏破坏猪猪生活。但强权下哪有不屈服的道理,他很快在岳敏的威逼利诱下同意和她一块儿撑。
岳敏协调成功,挑衅地看我一眼,伸手点了点我和傅炎,像是记下了仇,转身跳下一层座位,和吴建勋挤一块去了。
岳敏这个人,放在抗战时期绝对是汉奸,前脚刚吃完我的东西,后脚就舍弃跟我唠嗑的机会。
我承认我在抹黑她。真正的汉奸应该是我。
话说回来,其实要是没有傅炎,我大概会和岳敏一起去蹭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