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晚宁一阵战栗,心中涌起莫名的悸动。
为了不让心中涟漪再放大,荡漾。衣晚宁故意脸沉下来,说道:“说归说,别动手动脚……”
话音落,黄庭轩规规矩矩缩成一团,毯子中间漏风,冷得衣晚宁直哆嗦,又把人拽回来,结结实实裹住两人。
好半晌之后,衣晚宁才打破静谧,“我手机没信号,你看看你手机能不能打。”
这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约莫是把附近的基站全部冲垮了。她的手机到现在都是无信号,而且马上就要没电了。衣晚宁依稀记得黄庭轩的手机,好像是带有卫星电话功能。
“出来太急,我没带。”
听到这个坏消息,衣晚宁皱了眉,忍不住发出一声,“啧。”
黄庭轩尴尬地单指挠挠耳后,伸长手,从半干的外套里掏出一块略微变形的巧克力:“晚宁,你饿吗?”
早就饥肠辘辘的衣晚宁眼前一亮,抢过巧克力一看,居然是她最喜欢的牌子。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装,刚要咬一口,停下来问道:“只有一块?”
“嗯。”他倒是无所谓地回答。
衣晚宁几乎没有犹豫,干净利落地掰开巧克力,三分之一自己吃了,剩下的强硬塞进黄庭轩的口中:“快吃。”
“晚宁……”
黄庭轩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被晚宁打断,“待会等衣服干差不多了,赶紧穿了。山里的气温下降得很快,我俩可别失温死在这。”
“那算殉情吗?”
“算遇难。”
两人继续沉默,望着跳动的篝火发呆,废木板燃烬时,衣物终于烤干。
衣晚宁再次叮嘱黄庭轩闭眼,窸窸窣窣穿好衣服,看着那个裹着金色保温毯的人,说道,“等天亮了,我们回家。”
“好,回家。”
那一刻,黄庭轩想和衣晚宁说很多话。他以前不曾说出口的话。
从前,他面对大大小小的比赛,遇到过很多各式各样的对手。
但是,他总是不断遇到一种情况,像摆不脱的诅咒一样。
对手非常强劲,那无所谓,因为他也很强。开局时,凭借自己的扎实布局获得巨大优势,到了官子阶段,他只需再下两步棋,两步连初学者都会下的棋,对手就无力回天。
他将赢下棋局。
然而,即将赢棋时,他的大脑不由自主地松懈,走神想其他事,譬如今天晚上吃什么,待会有什么安排。
明明两手棋可以解决,他竟然下错位置,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后续极力补救,已然无力回天。
他可以接受输棋,但不能接受这样憋屈的输。
如果一局棋,从头到尾没有任何机会,输了便输了。
没什么大不了,技不如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