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陆霁尘晨跑回来刚洗完澡,门铃响。
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歪头扫一眼墙上的时间,还不到七点。
想到程子墨来那次,他浅浅皱了下眉,结果可视门铃里现出沈确那混不吝叼着烟的脸。
“等着。”说完,他转身回卧室将身上的浴袍换下。
换好衣服,穿过院子,陆霁尘打开门,沈确手里的烟也刚掐灭,“早。”
余光有黑色影子,陆霁尘视线下移,看见他手里还拎着个行李箱,陆霁尘愣了两秒:“你怎么——”
顺着他视线,沈确低头看了眼:“哦,那丫头说她箱子小了装不下,就让我带一个过来。”
陆霁尘:“”
沈确瞅了眼他湿漉漉的头发:“你这是刚跑完步还是刚洗完澡?”
陆霁尘反应慢半拍,答非所问:“你怎么来这么早?”
“这还早?那丫头不是说你约了上午八点四十的吗?”
沈确从他身前侧身进门:“上次是在机场去不了,这回什么都忙完了再不殷勤点,还不被那丫头给数落死。”
陆霁尘走在他身侧,视线又往他手里的黑色行李箱瞥了眼,“我这又不是没行李箱,她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沈确笑了声:“估计是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现在倒是开始跟他客气了
额头垂下来的那缕挡他视线的头发被他沉出的一口郁气,扑的颤颤巍巍。
许久没来陆霁尘这,沈确一进客厅,还没换鞋就往里瞅了两眼。
“找什么?”
沈确这才轻车熟路的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一双拖鞋换上:“她还没起?”
“没有,”陆霁
尘往沙发那儿偏了下头:“你坐一会儿,我上去喊——”
他话还没说完,楼梯那儿就传来一声欢呼:“小叔!”
沉闷的客厅像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涌出了让人心情舒展的活气。
但陆霁尘却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他抬着不见丝毫笑痕的眉眼,看过去一眼。
倒是沈确,一边往楼梯口迎过去,一边回头看了眼陆霁尘:“你不是说她还没起吗?”
是啊,平时这个点还沉沉睡着的人,今天倒是起了个大早,可见有多想从他这里离开。
沈确踩上楼梯,在落后岁樱的两个台阶上站住,低头瞧了眼岁樱的脚,还有夹在她腋下的拐杖。
“都能自己上下楼梯,看来陆教授这段时间把你照顾的很好啊!”
因他的话,岁樱朝着沙发那儿溜过去一眼。
她都要走了,那人还是那副波澜不惊、风轻云淡的模样。
真怀疑这人的心是石头做的!
还想着用离开让他不习惯,天知道是不是戳中了他的心窝。
岁樱收回怨叨叨的眼神,这才慢半拍地回答沈确刚刚说的。
“陆教授是把我照顾的很好,但我知道,小叔你一定不会比他差的!”
被她这么一架,沈确心虚又不露声色的笑笑,“你也不小了,也该多学学自己照顾自己。”
他可不喜欢说大话,毕竟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做的不好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岁樱还不知道他,能把自己照顾明白就不错了,工作起来吃快餐,闲下来就点外卖。
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一样不少,但都是摆设。暑假前她去的那次,特意看了,做饭用的调味料没有一样不是过期的。
这么一想,他那套光鲜亮丽的大平层里,对岁樱仅有的一点吸引力就是那装的满满当当的冰箱。
就刚刚他那句话,意思很明显:住我那可以,但要我照顾你,那你还是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