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成绩好,否则一中不会收。
钟秀秀第一年正经当老师,但之前也遇到过别的学生,像沈迟这样的孩子,心理大多会有点问题。
用齐思昂的话说:学霸往班里一站,教室里都能冷个好几度。
钟秀秀抬头看了一眼沈迟,觉得是够冷的。
人心向背尚有不足,像沈迟这样的人,或许真的需要有人来拉他一把。
钟秀秀问沈迟:“你为什么不跟他去?”
“成绩还没出。”沈迟说。
那就是想去的。
钟秀秀笑了笑,朝着两人一摆手,“去,想吃什么吃什么,回来我报销。”
苏绽刚想摇头认错说自己再也不敢了,反应过来钟秀秀在说什么,讶然地张开了嘴。
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啊?”
不只他,就连沈迟也满是不解地盯着钟秀秀,心里大概已经编排了一出放虎归山的大戏。
“大小伙子了,玩吧。”钟秀秀拍了他们一人一下,大大方方的,“十二点之前给我滚回家,我找家长查岗。”
两人对视一眼,终于意识到钟秀秀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两个找不到路的少年遇见了一位愿意给他们自由的老师。
十一月的椿城很冷了,到了晚上掀起一阵寒风,走在路上的时候直往脖子里灌。
苏绽和沈迟都没穿外套,一个是耍酷,另一个不好说。
这天没什么作业,他们难得可以放松一些,但天不遂人愿,校门口唯一的一家麻辣烫也关门了。
“压榨不了钟秀秀了,干点什么好啊?”苏绽两手抄在口袋里,牙齿磨着校服的拉链,忽然冲沈迟笑了笑。
那是沈迟听过的最中二的一句话了。
苏绽说:“沈迟,我们追着风跑吧。”
2015年11月(2)
沈迟倒没真的和他犯这个病。
他们沿着一中外面的杨树道漫无目的地走,呼啸而过的风卷起路旁堆积着的树叶,一吹就带上满身的秋味儿。
如果按照时间的顺序发展下去,苏绽一定是个崇尚意大利浪漫主义的艺术家。
艺术家感受生活。
他慢慢地仰起头,原本透亮的眼睛几乎全部眯起来,眼皮上的睫毛被风吹得微微发颤。
也可能是感受生活太用力,睫毛都承受不住压力了。
沈迟话很少,一路随着他走,风吹过来的时候不会像苏绽一样缩脖子,他好像不怎么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