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着这样的姿势在床上跪坐起来,手指并拢抬起,“我发誓,苏绽永远都不会被我丢下,否则……”
苏绽呜咽着抬头咬上他吹落下来的一小截衣摆,沈迟心疼坏了,把人松开之后也只敢轻柔地吻他。
这天苏绽在沈迟一声又一声的“宝宝”里入睡,长达数日的焦躁与不安终于消散了一些。
他难得窝在沈迟怀里睡了沉沉一觉,半夜时分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是他坐在cjoybar的吧台后面调酒,酒杯递出去的一瞬间被黄毛揪住衣领,问:“你是杀人凶手的儿子?”
苏绽觉得自己被勒得难以呼吸,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昏黄的卧室。
他躺在柔软的床上,枕着沈迟一条胳膊,泥泞的汗湿透了全身,察觉到沈迟还在自己身边,惊恐不安的心才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沈迟是抱着他睡的,这么大的反应不可能察觉不到,他睡得有些昏沉,轻轻抬手抚向苏绽的后背。
“做噩梦了?”
睡前闹得太厉害,沈迟这一觉也睡得很沉,刚醒过来的时候嗓子发哑,与他平时冷冰冰的样子不太一样。
苏绽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思绪被强行拉回现实,他低低地“嗯”了一声,翻身重新窝到沈迟怀里,闭上眼睛的时候才察觉到自己的眼角已经又湿润了。
沈迟没有再说话,似乎就此睡过去了,苏绽等了很久都没再听到声音,意识渐渐模糊,梦里那个充满恶意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来。
沈迟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声:“谁是杀人凶手?”
苏绽愣住,瞬间困意全无。
他无法回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说了梦话,也难以想象沈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反应。
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仿佛有了什么痉挛之类的反应,双手双脚明明是自由的,却又像极了正被束缚的感觉。
他慌乱地挣动了一下,第一反应是想要从沈迟身边逃离。
沈迟单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好,趁着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床上盘腿坐起来。
真像他会跑似的,沈迟坐着的时候刻意压住了苏绽的小半截腿。
他压着苏绽,肌肤相贴的地方给没有安全感的人带来一些安慰,更多的是一个上位者的指使。
“听着。”沈迟说。
“我知道七年前的那件事是你心里很重的一道疮疤,你不敢翻出来给我看,那你就好好藏着。”
“我不问了,藏好了就瞒我一辈子,藏不好兜不住,你也别觉得我会不要你。”他有点儿凶,触碰苏绽下巴的手非常用力,把人掐得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你可以逃避,但不能一走了之。”
沈迟卧室里的落地灯很好地还原了cjoybar休息室的光线,浅薄的黄色令人心绪安宁,飘零七年后勉强能够在这样的光线里找到些许温馨。
苏绽的下巴被掐得很疼,但他有时候又很渴望沈迟这样对待他,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确信自己的确不会被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