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和这位大小姐有过肌肤之亲,在观望的其他意大利贵族感到非常失望,这个孩子并非是自己的血脉,很显然,他的身上带有东方血统。他大概只是这位大小姐和某个来自东方的游客,露水情缘下的孽债。
他尚在襁褓,就已经成了家族之耻。
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也不受母亲待见的私生子,将在这个恪守礼仪的家族受到怎样的漠视,几乎已经成了定局。
theo在阁楼里长大,不被允许走出住宅大门。喂养他的佣人也并不尽心,只保证他不被饿死。
因为哭闹只会招来照顾他的人的心烦,和更明目张胆的忽视,他甚至忘记了如何主动去哭。
他长得又瘦又小,直到4岁半才勉强学会说话,被允许到庭院里玩耍。
他第一次走出暗淡的阁楼,非常兴奋,咿咿呀呀的在庭院里奔跑。他走路也不是很稳,跑了几步就被藤曼绊倒,他觉得有点疼,眼睛也红了一圈。
“哎呀,你怎么了,没关系吧?”,身旁传来一个关切而礼貌的声音。
theo抬起头,看到一个他分辨不出年龄的小孩,蹲下来想要扶起他。
但对方突然看清了他的脸,然后退后了几步,回到了自己同伴中间。
theo听不太懂他们说话,只是大概听清了几个单词,那些他熟悉的单词,他明白意思是,‘怪胎’,’野种’。
他分不清这几个词是好是坏,只是因为熟悉,便以为这些人都是可以亲近的人。
于是他维持着伸手的姿势,等待这几个孩子拉他起来。那几个孩子也愣住了,等了一会儿才意识到theo居然是在等他们帮助。
嘲笑声在几个孩子间哄开,他们捂着肚子,叽里呱啦的说着意大利语。
theo艰难的分辨出‘家族之耻’这样的字眼。他以前经常听到,但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个词并没有很好的含义。
原来那些照顾他的人,他所依赖的人,并没有在善意的对待他。
theo原本笑着的脸,冷了下来,但眼泪却止不住的疯狂淌落。他受到了委屈,但没有地方可以哭诉,因为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去心疼他在意他,他只能哭给自己。
原本在笑着的孩子,被他瘆人的眼光盯得毛骨悚然,但面对这么小的孩子,跑显然是懦弱的行为,于是这些孩童捡起了地上的石子砸向theo。
“ostro!”,他们大声喊着。
theo回到阁楼的时候,手上腿上以及脸上全是擦伤,他感到很疼,眼泪根本止不住,但所有的佣人都像没看见一样。那时候开始,他就病了,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病了,也没有人去在意。
事实上当他被欺负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几个佣人就站在廊庭的角落里,明明看到他的惨样,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拉开那些比他强壮很多的孩子。
四岁半的年纪,theo就在懵懂间懂得了自己是不被爱,甚至是被诅咒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