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做梦都没想到杜钰玕会做出这么不怕死的事,不,他应该知道的,三年前在南麓见到杜钰玕时他就应当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面具一旦摘下,就是覆水难收了。
周身的气流仿佛都停止了流动,黄信紧紧盯着方鸣和杜钰玕两个人,只见方鸣面无表情地看了杜钰玕许久,然后声音柔柔地道:“居然是你。”
下一秒,方鸣突然伸手卡住了杜钰玕的脖子,他这一出手快如闪电,杜钰玕竟未来及有丝毫地躲避。
作者有话要说:乃萌知道为啥黄信和方鸣不是cp了吧,咳咳,两只受怎么谈恋爱!!以及关于方鸣为什么要叫黄信“小五”呢?因为小二、小三、小四听起来都好奇怪有木有~~~【作死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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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钰玕从小练习跆拳道,一直被教他的师傅夸赞说有天赋,除了大他两岁的靳函煊以外还未遇见过能打过自己的人。而且经过这三年在翠坊的历练,真让他和靳函煊再交手的话他恐怕未必会输了,至少放眼整个翠坊还没有能在拳脚上胜过他的。
但是刚才,方鸣出手的那一霎那,他别说反击,就连躲开的反应都来不及,这是何等的速度!长期以来对自己身手的自信在瞬间遭到了毁灭性地打击,杜钰玕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果然还是小看方鸣了。也不知道这世道是怎么了,难道长得越像女孩儿越能打么?!
方鸣手上微微施力,眼神淡漠地盯着杜钰玕,似乎漫不经心,可是周身散发出的压迫感已经让周围人连大气都不敢出,那是只有长期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王者才能练就的气质。
“大哥,你听我解释!”这种时候也就只有黄信还敢插句话,然而方鸣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冷冷说了声:“一会儿自然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大哥我”黄信还想再挣扎一下,可方鸣却丝毫不给他留情面,一道凌厉的眼风扫过去,黄信就像是被人掐断了声带,后半句话愣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旁边站着的小弟们都已经看呆了,黄信再怎么说也是翠坊的大老板,平日里气场全开时也是相当慑人的,可是在方鸣面前他的气场就完全被压制住了,或者说面对着方鸣他就没想过要压过对方。
方鸣这时又将目光投向了杜钰玕,“你想接近我,目的是什么。”宛如孩童一般清越的声音,却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杜钰玕沉默着,感觉到方鸣手上的力度在一分一分加重,终于略显艰难地开口道:“我想知道当年杜家是谁来找你对杜钰琅下手的。”
“哦?”方鸣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看来我的人还是口风不够紧,居然被你知道了。让我猜猜,他恐怕没有你的运气,已经死了吧?”
杜钰玕“嗯”了一声,看到方鸣眼神乖戾地冷笑道,“你比我想象的要狠。”
杜钰玕被他扼住脖子,脸色已经有些涨红,勉力牵了牵嘴角说:“那鸣哥肯不肯告诉我答案?”
方鸣静静注视了他片刻,忽然放开了手,“能不能得到答案,就看你的本事了。”
“什么意思?”杜钰玕强忍住要咳嗽的冲动,嗓音沙哑地问。
“我同意你留下,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我自会告诉你。”方鸣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这一下杜钰玕和黄信都愣住了,气氛僵了好一阵儿杜钰玕才满腹怀疑地问:“留下我你就不怕对自己不利吗?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直接告诉我。”
方鸣嘴角勾起个冷漠的微笑,“凭你,对我根本构不成威胁。更何况,直接告诉你的话,不就少了很多乐趣么。我倒是真想看看,你为了知道真相能做到什么地步。”
“大哥!”黄信忍不住喊出声:“你不能留他在身边!”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是你要向我引荐他么?”方鸣斜眼看着他,“而且,我确实需要一个能力强一点的人来帮忙料理一些事情。”
“我不是我改主意了还不行么!总之我今天要带他回去!”黄信说不过就开始耍无赖,仗着方鸣不会对自己怎样便不管不顾了。
方鸣对他的心理活动了如指掌,淡淡笑了一下,看着杜钰玕道:“去或是留,决定权在你。”
一时间四周的空气变得很静很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杜钰玕的身上,等着他的决定。
杜钰玕感觉到了那其中最强烈的一束,是来自黄信的,那样的焦灼隔空传来都未衰减半分。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走的是一条不归之路,翠坊也就罢了,一旦跟了方鸣,那他就是贩毒团伙的一员了,这将是一生都无法洗刷的罪孽。杜钰玕站在原地,思绪却已经飘得远了,他在想,还有什么阻止自己这么做的理由,妈妈?她并不知道自己还活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应当就没有影响了吧钰琅?他一定会反对,可是他的态度无法左右自己的决定。最后是,桐溦?
想到乐桐溦的时候杜钰玕心里一痛,一旦走上这条路,她会对他彻底死心了吧。可是即便不走,又能改变什么?他看得出来,她心里已经有了杜钰琅,就算没有,他们也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他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了。
因为配不上。
从他决定和黄信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丧失了继续爱她的资格。不然,他该用什么去吻她,用什么去牵她的手。那样肮脏的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都不配再和她有任何接触。
说来真是莫大的讽刺,他曾经所做的全部努力都是为了将来能有一日不受任何人干预地和她在一起,可是如今,他却亲手把她越推越远。世事无常,有时他也想,如果当初不是做了那样的选择,是不是现在他们已经可以手牵手,再回到光耀的那棵老槐树下重温初遇的回忆。可惜人生无法回头,以往已不谏,来日不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