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回来!”皇帝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道:“就是不选个淑女成婚,爵位封赏的嘉号吉称你总得选一个吧。”
“我的陛下,这些都是礼部的事情,到时候您圈个顺眼的字就行了。”云惟珎简直是服了,要是没事儿记就放他去睡觉吧,在这儿瞎闹什么。
“礼部选上来的那些字,我一个都看不顺眼!”皇帝任性道:“舒老头是和我有仇吧?要不就是嫉妒你,他那个人憎狗嫌的儿子,当年还想和你争天下第一才子之名,哼!”
“陛下,舒浩大人为人清正,不是嫉贤妒能之人。舒楠也是人杰,才子之名当之无愧。”云惟珎一本正经的回道。
“是,是,是,人人都是正人君子,就我小人之心,成了吧。”皇帝猛得把手里的折子往桌上一扔,赌气就要回宫。
“陛下!”云惟珎拉都拉不住,只能无奈的喊了一声:“兄长。”
“哼!”皇帝勉强止住了步伐,还是一脸不高兴。云惟珎示意十八卫严守小花厅,把皇帝按回座椅,亲手给他递了杯茶。
“尝尝这茶水,你最喜欢的蒙顶皇茶。”云惟珎哄道。
“也就一般般吧。”皇帝撇了撇嘴。
“扬子江心水,蒙顶山上茶。我出去一趟,还特意去扬子江江心取水,为你烹茶,原来只是一般啊。”云惟珎做失望状。
“也还可以入口。”皇帝道:“你不是去看你的哥哥了吗?还有心给我取水。”
“谁是我哥哥,我的父母可只有我一个孩子,若要说兄长,先帝待我如子侄,我一直呼为兄长的人,不是你吗?”云惟珎眨了眨眼睛道。
“你还知道啊!我才是你的兄长!西门吹雪算什么东西,一介江湖草莽,就算他是西方魔教的少主又怎么样,朕才是天下之主。你是朕的弟弟,凭什么去受那个窝囊气,你念着玉罗刹好歹养了你几年,也不该对西门吹雪太过优容!”皇帝道。
云惟珎叹息,果然人都是偏心眼儿的啊,听着皇帝这么说,即使知道他说的不对,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高兴。
“好了,好了,我没有受委屈。整肃江湖,是先帝、你、我共同的心愿,有些许艰难是正常的,哪儿能一帆风顺呢。西门吹雪很好,他不知情,也不过是局外人罢了。”云惟珎叹息。
皇帝听到外人两个字就特别高兴,他在接到云惟珎往万梅山庄去的消息时,心里是多么多紧张,他从小到大,可就这么一个朋友、兄弟。
“兄长,你再这样,我就当你吃醋了,跟后宫妇人似的。”云惟珎补刀一句。
“你才吃醋,你才像妇人,哼!”皇帝一甩袖子,这次是真拦不住的走掉了。他身边的到总管铁山笑着给云惟珎躬身施礼,一股脑揽了桌上的东西,小跑着去追皇帝。
等皇帝走了,郭萍才进来,手上拿了一个折子,递给云惟珎道:“这是礼部拟出来的封号,少爷看看吧。”
“不用了,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你帮我挑一个就是。”云惟珎摆手,他这辈子不会有子嗣,爵位也只他这一代,还费这个心做什么。
郭萍也没有推迟辞,直接应声,丝毫不觉得这样的大事,由他来拿主意有什么不对。郭萍看云惟珎的大衣裳有些散开,给他拢了拢,又拉着他的手渡了一道内力过去。刚刚云惟珎在走廊上赏花,还是被寒风吹着了。
“要不把廊下的茶花搬进来吧,每次都出去看,手脚都冻僵了。”郭萍建议道。
“搬进来还有什么意思,就是要看它凌寒而开才好看。”云惟珎收回手,道:“我不冷,我现在体内的内力,都能媲美一个三流高手了,不能飞檐走壁,保暖还是够的。”
“嗯。”郭萍沉默,每每说到这个话题,郭萍总是沉默不语。当时年纪小,不明白不能习武是什么概念,等他知道了,就为云惟珎感到可惜。敬佩、感激、怜惜,种种情感汇于一身,这个话题,从来不讨郭萍喜欢。
“安之今年回来吗?”云惟珎抱着茶杯取暖道。
“回来,腊月二十五之前到家。”郭萍回到,边关常有战事,郭安之作为镇边大将,就是过年,也不可疏忽。
“嗯,你还是不愿意自立门户吗?我听肆然说,你看中了京郊的一块山地,正想买下来呢,是打算建府邸吗?你在朝是三品将军,在野是一代宗师,也该有自己的府邸了。定了日子,给我发请帖吧。”云惟珎道。
“那块地底下有温泉,你冬日最怕冷,我想修个温泉庄子。定在明年十月之前完工,本来打算留作你明年的生日礼物,结果你现在就知道了,明年可没有惊喜了。”郭萍淡淡道,好似没有听出来云惟珎话中的深意。
“小萍,你最知道怎样让我愧疚。”云惟珎心情越来越低落。
“你不该叫我小萍,我比你年长。”郭萍扶了云惟珎一把,让他穿上木屐,他们正要穿过花园,往后院而去。“我很高兴能让你愧疚,多亏欠我一些,然后给我个大甜头吧。”
云惟珎沉默,他从不为自己不会武功而感到焦躁,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会愤恨,为什么自己就是练不会武功,不然,就不用拖累郭萍了。
快到年底了,事务繁忙,云惟珎心情本就有些郁郁,此时更显烦躁了。当然,他的烦躁就是笑得愈加温柔,这是在宫中七八年,练就的本事。
他正在内阁批折子,一个小太监跑过来禀告:“陛下召云大人觐见。”
云惟珎进殿的时候,礼部尚书舒浩和宗正大人正跪在大殿中间,御座上的陛下也是怒气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