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到时我们一起去见他就是了。”
……
昭平侯在循州城内及其周遭大肆搜捕姜国余孽以及戎狄奸细,循州牧听闻,忙不叠送来人手,不过裴云玠用惯了自己的人,吩咐州牧亲兵把守在城门,不可放过一个可疑的人。
裴云玠则带着青五等人,秘密探查,不过小半个月便t设陷阱捉住了欲逃过边境的崔知涯及他的同伙。
他和卫襄一起去看崔知涯。
卫襄从容不迫地走进水牢里,尚未走近,便能听到铁链碰撞发出的刺耳声音。
她看见崔知涯半身都陷进水里,手腕上锢着铁链,眼底一片青黑,下颌清楚可见青色的胡茬,头发乱蓬蓬的。
这不是她头一回见到这般不修边幅的崔知涯。
那日他们一同从楚京逃出时,他与此刻几乎一模一样,不对,还是有一些不同,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
他擡眸看向来人,轻轻笑了声:“你来了,襄儿。”像是在意料之中一样。
听到他叫“襄儿”,裴云玠眉头拧紧,眼神冰冷地扫视他。
卫襄并不打算跟他废话,说道:“崔知涯,这应当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此番前来,我想郑重对你说一声多谢。在姜国宫里时,多谢你陪在我身边,帮助了我,还有我弟弟,我母妃。”
她望向他,眼底并没有嫌恶,而是将他当做一个平常人,“崔知涯,谢谢你。”
从前她感激他,可是他与其父跟戎狄勾结,通敌叛国,此后,她与他便是陌路。
说罢,卫襄对身旁的裴云玠说:“我们走吧。”
见她如此利落,裴云玠顿时心情大好,拉起她的手便要离开。
“襄儿!”崔知涯后知后觉,急忙叫住她。
只听得身后一阵铁链拖拉的声音,他却被桎梏住,走不上前。
“襄儿。”崔知涯声音嘶哑,他站在水牢里,身形笔直,一点未弯。
“我自知无颜见你,今日一别,往后珍重。不管我在哪里,都会愿你岁岁安澜。”
昔日姜国的探花郎如今成为囚徒,真可是命运多变。卫襄听他说完话,面色如常,只想离开这里。
裴云玠侧身回头瞧了眼崔知涯,眉眼沉静,长眸中折出锋利的光:“有我在她身边,就不劳崔公子费心。”
从前十几年的相伴,在此刻都烟消云散。卫襄心里却没有多麽难受,反而觉得放下了一件事。
走出水牢,卫襄被日光刺眼,裴云玠大掌贴在她后背,扶着她稳步走下台阶。
裴云玠大掌往下,牵住她的手,语气轻柔:“襄儿,这下说完了,以后就不会再想他了吧?”
她试着抽回自己的手,无一例外,都被他牵住。
卫襄瞪他:“裴云玠,你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啊?我还没想好呢。”
裴云玠含笑看着她,勾住她的手指晃了晃,这几日襄儿对他越发纵容,他恍惚间觉得他们一直是恩爱的夫妻,从未有过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