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正皱着眉头跟院长说话的郑明月听到微弱的一声呼喊,赶忙收声,快步朝着病床走来,季清羽用手肘撑着想起来,白色的被子从肩膀滑落,对上婆婆紧张而担忧的神色,正要下意识地询问是什么情况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门口由远至近传来:“季小姐醒了?”
郑明月跟院长回头看去。
季清羽也抬眼,惊讶地看着不远处的高大身躯。他喊她什么?季小姐?
两人隔着距离对视。
冯成则那深邃的眼眸也盯着她,再次沉声开口:“别担心,好好休息,如果你需要,我让人把你的父母也接过来。”
季清羽困惑:“?”
这究竟是在玩什么把戏??
不过她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冯成则抬起左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名指上光秃秃的,这个发现令她张了张嘴后,果断闭上。
要知道,非必要的情况下,他恨不得将婚戒焊在手上,一般不会轻易地摘下来,要摘,也只会让她摘。
郑明月见大儿子过来,连忙迎了上去,扶着他的手臂再三打量,紧张道:“怎么起来了?快去躺着!”
冯成则克制地扫了眼季清羽,收回视线,“妈,我没事……”他顿了顿,语气也有不易察觉的晦涩,“阿昱呢?”
季清羽恍惚:“??”
提起小儿子,一向平和的郑明月也难得有了几分火气,不过顾忌着有外人在,她只能忍着怒意,尽量平心静气地说道:“已经让人去找他了,应该在赶来的路上。”
冯成则平静地颔首,“妈,您跟院长先出去,这里暂时交给我来处理。”
郑明月回头看了眼茫然无措的季清羽,在心里轻叹一声。想起这个孩子醒来时开口的第一句是喊妈妈,大概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她有心想安慰,但身份太尴尬,然而这件事是一定要好好解决的。
思及此,她轻声交待:“是阿昱对不住她,你对她一定温和些,别吓着她了。”
“嗯。”
郑明月也担心儿子的状况,却也知道他的性子,话少,但对家里的事很上心,只能叮嘱他注意身体,离开病房前,她又来到床边,温声道:“季小姐,我先出去跟医生聊聊,你别担心,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阿昱的大哥说。”
季清羽并不是迟钝的人,此时此刻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她在惊愕之后,低垂着眉眼,手无意识地攥着被子,应道:“……好。”
实际上心里惊涛骇浪,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
很快,郑明月跟院长离开病房。
冯成则踱步过去,关上房门,锁上,迈着沉稳的步伐再次出现在季清羽的视野中,在床头找到按钮,摁下了免打扰的指示灯,垂下眼帘,看着她紧紧攥着的手,低笑一声,伸手有力地覆上,是她熟悉的温度还有力度,不让她再害怕。
胳膊都在冒鸡皮疙瘩的季清羽傻眼了,他大手将她揽住,缓慢地轻抚她凌乱的发丝,“别怕,是我。”
冯成则比她更早清醒,尽管眼下的情况很荒谬,但他们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很倒霉地回到了五年前。季清羽哪里肯相信,这比告诉她她是秦始皇还要荒谬,推开他,手足无措,慌乱地扫视周围的环境,最后看到了放在沙发上的包。
熟悉而又陌生。
在包里翻找一圈,找到手机,摸着“无所谓,必要时菩萨会保佑我”的手机壳,再看看显示的时间,她险些眼前一黑,这是什么恐怖故事?
冯成则从背后拥住她,他知道她在害怕,事实上他也很头疼,但身处决策者这个位置多年,无论任何时候,任何境地,他都不允许自己六神无主。更何况,他的妻子还需要他的保护跟安抚,“别怕,一切有我。”
医院病房的冷气开得很足,冻得季清羽不得不冷静下来。
所以她不是在做梦,她的的确确是在回到了跟冯昱坐的那辆车上,可能是她撞到了椅背,也有可能是出于身体反应,她又晕了过去,而冯昱走的时候太急,手机还放在车上,司机联络不上他,只好给冯家老宅打了电话,接着她被送到了郑家名下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