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只是逗逗你……都这么些时候了,怎么还是如此不禁逗。”
昭圣帝说话总是喜怒掺半,叫人听不出他的真实用意。
就比如现在,他明明温柔的执着虞代的一只手,还放在唇边亲了亲——可黑眸中的精明锐利却不曾褪下去一刻。
“……”虞代咬着下唇,含羞带怯的望了昭圣帝一眼,缓缓道,“因为是陛下啊。”
因为是陛下啊,所以不论什么时候触碰她,都会忍不住的想要汲取更多。
昭圣帝的呼吸也就粗重了那么一瞬。
他想到什么,忽而轻笑:“说起这个……”
“王泉,你把方才在门外说的话再给寡人重复一遍。”
——王泉是那个跟在昭圣帝身边的小太监。
其实刚才什么都听见了的虞代:“……”说好让我吃饭的呢,大猪蹄子???
王泉心里咯噔一声,连滚带爬的从门外进来,对着昭圣帝泪流满面的磕头:“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昭圣帝把玩着贵妃的手指,音色沉沉:“寡人让你重复一遍,耳朵不要了?”
“……”
王泉明白再不说耳朵就要没了,他头磕在地上,咽了好久的口水,才闭上眼睛颤颤巍巍的说:“贵妃、贵妃娘娘……与其他宫里的娘娘相比……就是、就是金贵些……”
“陛下您都下朝了,娘娘,娘娘她才起身……若是,若是、放在其他娘娘的宫里啊……别说伺候,伺候……陛下您起床梳洗……就是为您准备上好的早膳……都不是什么,什么稀奇事儿……”
在门外说这些话的时候,王泉的嘴皮子可利索,嘚吧嘚吧就说完了。
当着贵妃跟昭圣帝的面,他两句话说了半盏茶的时间。
王泉说完之后,就更加用力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其余的求饶话一点都不敢说,死死憋在喉咙里,都要闷出血来。
‘噔’‘噔’‘噔’……
沉闷的声音一下一下在地毯上响起。
昭圣帝也不喊停,也不说话,就是漫不经心的把贵妃葱白的手指放在掌心里抚摸缠勾,玩得不亦乐乎。
——这摆明了是要把这件事情扣在她脑袋上等她处理了。
就是不知道……
昭圣帝是嫌她起得晚了不能伺候他更衣,还是嫌弃她起得晚了不能伺候他吃饭?
“陛下……”
虞代沉吟片刻,抬眸看向男人时眼眶已然微红。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手收回,慢慢从昭圣帝腿上起身——然后双腿跪地,行了一个大礼。
“都是臣妾的错。”
她俯首在地,“是臣妾身体不好,每每承欢之后都无法起身,还要劳烦旁人。”
“……”
“臣妾已经命太医院做些强身健体的药丸,陛下……陛下若是想吃臣妾做的饭,这几日可以先就寝在其他姐姐的宫里,晨起时唤臣妾过去即可……”
“只要姐姐们不责怪……”
昭圣帝目光定在那人露出的脖颈处一会儿,复又看向发抖的小太监。
“王泉,你说,贵妃的法子如何?”
“……奴才,奴才不敢……”
“不敢?”
昭圣帝猛地起身,一脚踹向小太监的心口,把王泉踹的往后翻滚了好几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