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大军得胜后二人心中才转忧为安,姜静行松了口气,靠着这份军功,女主国公小姐的身份算是稳了。
而长兴侯简直控制不住脸上的喜色。
别看刚刚二人贫嘴,实则心中都绷着一根筋。
他们这次来这是为了接应粮草,同时作为主力前锋牵制精锐骑兵,好为上党的两支军队制造出兵的好时机,趁机包围绞杀残余敌军。
如今大军得手了,他们也算是不负众望。
姜静行见传令的士兵脸色疲惫,盔甲上还有血渍,可见是一刻都没有停歇,刚打完仗就来了,于是叫人扶着他下去休息。
等传令兵被带着下去后,军帐也没了旁人,大事又已,长兴侯就接着刚刚的话题说的更起劲:“不说别的,这次回去怎么着你也能捞个国公当当。”
说到这长兴侯顿了顿,想到了好兄弟对国公爵位的执念,转而小声说道:“可别怪我这当兄弟的没提醒你,朝中现在几位皇子也到年纪了,到时候就怕有人打你闺女的主意。
朝中几位皇子别看年纪不大,那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与其将你宝贝闺女嫁到皇家,到底是不如咱们这些知根知底的老兄弟啊。”
姜静行听完这话不置可否,直接拎起边上的水壶喝了两口,然后挥挥手示意给她包扎好的军医下去。
长兴侯话里的意思她当然知道。
毕竟这可是以皇子夺嫡为背景的大女主爽文,最后女主可是要辅佐男主登基为帝,荣华富贵一辈子的。
要是皇子们不斗,又哪里能显现出女主过人的聪明才智呢?
姜静行起身走出大帐。
长兴侯见她没搭理自己,可惜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叹口气跟着出去了,脸上满是自家儿子没推销出去的挫败。
二人眺望着不远处的淇水河和雨幕中朦胧的马良县。
长兴侯看着姜静行兀自一人地出神,还是没忍住地嘴贱了一句。
“你是在考虑绾娘的婚事吗,我儿子是真不错。”
他口中的绾娘,姜绾,就是系统心心念念的女主了。
在得到姜静行一记凌厉的眼刀后长兴侯终于放弃,满脸可惜地走了。
现在是武德五年,徐远将军那里得手,几乎是生擒了敌首,她这里也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回上京了。
毕竟在过一个月就是女主从外祖父家归京的日子,剧情马上就要开始。
姜静行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感受着风雪的寒冷,刚刚打完仗后她嫌盔甲血污太重便卸了,因此现在只穿着褐色劲装,远远望去,仿佛一只要展翅高飞的雄鹰。
上党郡气候无常,短短半个时辰细雨就变成了雪花,边塞苦寒,三月飘雪,想来上京应是安乐升平,春光灿烂。
上京郊外的小路上,一阵踢踏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路旁带着稚童赶路的老者急忙扯着孩子避让。
春雨从灰蒙的天空飘飞而下,如丝如缕,给苍茫大地蒙上了一层阴影,树木和村庄都沐浴在朦胧的雨幕下,铺着石子的土路上偶尔走过两三行人,行色匆匆,偶尔还能看见挑着货物的商贩。
老人干枯的手掌蒙着孩子的脸,深深低着头,尚未知世的幼童透过指缝偷偷地瞧着,只见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队人马。
金黄的雍字旌旗在苍穹下迎风飘扬,漆黑的铠甲泛着冷冽的寒光,胸前的“令”字银钩铁画,是军中的传令兵。
铁蹄扬起的尘土滚滚涌动,混在雨水里成为了四溅的泥点,看着像极了军士身上未干的血迹,令人望而生畏,毛骨俱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