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跟老师商定好了,待你在贾家住到及笄,明家就上门提亲迎娶,明煦是我为玉儿择的夫婿,人品才学都是好的,我观你与煦儿处的也还不错,有这段小时候的情分在,他将来也不至于亏待你,之后再如何,就看我的玉儿自己了,世事难料,爹爹也想不到那么远了!”林海有很多话要交代,说出口的却是这些大致的安排。“爹爹,他们谁也不会有爹爹待我这般好,爹爹留下来好不好?不要丢下玉儿。”黛玉不能接受父亲安排后事一般的话,只觉似梦非梦,心痛的厉害。林海摸着女儿的头发沉默不语,命数如此,只是可怜了我的玉儿。这时门外明煦请见,林海扶了扶女儿,让他进来。明煦进了屋,与黛玉并排做在林海面前,非是他没眼色,要这时候打扰父女相处,而是他觉得林海大概是还有话与他说,只是谁也不知道林海今天过后下一次什么时候醒来,还会不会再醒来,所以他来了。“这些日子辛苦煦儿了。”林海是感谢明煦的,他的出现,让他为玉儿的安排又周全了些,如果一切顺遂,玉儿这一生将不会有什么大的波澜,跟别的小姑娘也没什么俩样,做父母的,所求的不过这些。“世伯与我说这个我就伤心了,可见是世伯把我当外人。”明煦尽量做到语态轻松,屋子里的药味太过于浓重了,给人以不详之感。“说的对,不该与煦儿客气,煦儿跟了我也有些日子了,没什么给你的,我林海无后,东阁那楼便留给煦儿吧,煦儿不要推辞,给了你我才放心,也省得到时候被不知道什么人给糟蹋了!”林海说的平静。明煦心里却不平静,林府东阁的书楼他也是去过的,当时就被震撼到了,林家藏书之多,令人难以想象,各种孤本珍本就足够开个小型图书馆了,更不要提还有各朝代的名人字画收入其中。在读书人眼里,这一屋子东西可是比一屋子金银要有价值的多。现在林海却说要将这座书楼留给他,明煦只觉心头酸涩的厉害,林海待他何止不薄,搁在有些人家,血脉相连的亲父子尚且做不到这一步,这份厚重如山渊的情谊他实在难以回报。明煦撇过头瞧黛玉,世伯心里最放不下就是小姑娘了,无以为报的话,就报给林妹妹吧。林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黛玉,“玉儿的以后我就托付给你了,你们现在都还小,相互扶持的话我就不说了,只一点,往后你若是不欢喜玉儿,也不要慢待她,至少要她平安,别的都可以没有,但我的玉儿本就有的,不能拿去。”林海有些严肃。中馈,子嗣,财产什么都是次要的,玉儿好就好。“谨记世伯嘱咐,煦必会善待妹妹。”明煦没说那些花的,郑重的承诺道。……自从那天过去,林海之后昏迷不醒的时间更长了,一直用参吊着,偶有醒来的时候,神志也已经有些不清醒。勾连了几日,终于在腊月十五这日于睡梦中归西。林府一夜之间挂满了丧事白幡。送终,报丧,入殓,守灵。人死灯灭,这是最后的仪式。明榭是师者长辈,不合适理事,身份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是以是明煦忍着哀伤与贾琏迎接前来吊唁的客人,幸而大多是林海的同僚和百姓,亲戚较少,还有老管家林让帮着,接待起来也方便些。黛玉自那日林海去后就病了,却固执的守着灵堂,不肯休息,明煦也劝不过,只好白日里忙完,夜里陪着她守灵。一应按照规制办好,已经到了林海的头七,按照林海的遗愿,没有多做搁棺,敕封敕封传旨的太监已经将至大门,这边贾琏得了消息,忙令人摆设香案,启门跪接。人来的很快,一身着绿色内使冠服的大太监行至槛前停马,后有诸多内监跟从。那大太监满面和气的进了门,贾琏明煦等人忙迎了上前,又叫人去请黛玉。那太监看了一眼香案,又瞅了灵堂,“竟是已经搁棺了么,林公大义,我此番来带了陛下圣意来,我来之前,陛下特意吩咐不可惊扰林公之灵,如此旨我便不宣了,他说着从身后的匣子里取出一卷贴金轴蚕丝。看向黛玉:“这便是林姑娘吧?陛下有感于林公忠义,又念其慈父之心,特封姑娘宁安县主,以慰林公在天之灵,陛下特旨县主日后若有事,可进宫面见太后。宫门为县主开。”黛玉双手接了圣旨,遥拜京城,叩谢圣恩。贾琏听完了那太监的话,控制不住的有些喜气洋洋,复又想起现在的场合,方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