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泰临正手捧玉盏,捏着鱼食,颇有闲情逸致的喂着湖中锦鲤。
天寒地冻,水中游鱼倒是闲适,争先恐后的聚过来张口吃食,可惜被颜玉央这一吓,全跑了。
颜泰临不禁皱了皱眉:
“没规没矩的东西。”
不知说的是鱼,还是人。
颜玉央充耳不闻:“我再问一遍,人在哪里?”
颜泰临转过身来,将玉盏交与下人,施施然道:“她是裴家四郎未过门的妻子,你以为我会让她活着离开吗?”
“既未过门便不是妻子,”颜玉央眉目冷凝,“如今她是我的人。”
“你的人?”颜泰临似笑非笑:“那你也要有那本事才行,定南王昨日还在早朝上找我的麻烦,打人不打脸,你的人可真真是会挑娄子捅!”
颜玉央冷笑了一声:“除去纥石烈昌,如断定南王左膀右臂,你怕是暗自窃喜还来不及。”
颜泰临不置可否,此话不假,那颜泰康乃是朝中都元帅,官拜太保,经营多年,手下猛将能臣如云,他虽也任都监执掌北大营兵权,却到底不能与之抗衡。这些年来他为削弱颜泰康势力费尽心思,这纥石烈昌乃是颜泰康一手提拔的心腹嫡系,策反简直难如登天,几番暗杀也见不奏效,如今竟是被这般除了去,颜泰临自然乐见其成。
况且当时颜玉央一口咬定是那纥石烈昌调戏世子府姬妾在先,还强硬将人带了走,让那定南王想借题发挥也是无凭无据。倘若彼时真的是人落到了定南王手中,被屈打成招,还不是那颜泰康想给靖南王府定什么罪就是什么罪?
故而这一番变故是阴差阳错,错有错招,顺了颜泰临的心意。
二王相争,人尽皆知,颜泰康早就对他欲除之而后快,撕破脸皮不过早晚的事,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但此时对着颜玉央,颜泰临却仍是不假辞色,只讥讽道:“那你胸前的窟窿可痊愈了?仔细下一次被直接穿个透心凉!”
“我的事不用你管,”颜玉央亦是不甘示弱反讽道:“我再如何,却也不会像你一样,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
“你——”
颜泰临眉峰微颤,表情闪过一丝裂痕,那不过是极快的一瞬间,而后脸上便又恢复了惯常的喜怒不形于色。
“你想要人,却也要拿人来换。”
“你要什么?”
“听闻你已寻到了那裴安夫妇的尸首?”
颜玉央神色一顿,不动声色道:“仵作检骨,至今未能验明正身。”
“是未验明正身,还是已验出了是假?”颜泰临轻描淡写道,“其实真假不打紧,此事我已上秉圣主,圣主大喜,不日将下旨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