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落到世子手里,早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没想到却是混成了半个主子,如鱼得水。”
阿英一哂,“手下败将,也敢大放厥词,你的脸皮当真不薄。”
上官尧自中秋夜败于她手,便一蹶不振,夜夜流连烟花地买醉,府中人尽皆知。
阿英本以为旧事重提,上官尧会拂袖而去,没想到他仅是脸色闪过一丝僵硬,随即轻描淡写道:
“习武之人,胜败乃兵家常事,谁没输过?”
他定定看向阿英,缓缓道:
“当年那盘东山赌墅的棋局你不记得了吗?”
阿英闻言目光微变。
当年临安,她与赵韧谢岑裴显几人少年知交,把臂同游,谈天说地,琴棋书画无所不涉。赵韧曾因一时意气之争,和谢岑三天三夜对弈七局,三胜四败,最后正输在了谢岑有意布下的这盘棋局上。
东山再起,意指东晋名士谢安,传闻昔日正值淝水之战,谢安却浑若无事与友人对弈,捷报传来仍面不改色,只轻描淡写曰“小儿辈大破贼”,留下后世争棋赌墅之美谈。
谢岑以此局赢了赵韧,却也是借古喻今,以古时秦晋之局,比拟今朝宋燕之势,意味深长,另赵韧输得心服口服。
此事知之者甚少,眼下上官尧突然有此一问,阿英不禁心念一动,不动声色问道:
“你这次纡尊降贵,舍花抛草地重回世子府,所为何事?”
上官尧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半真半假道:“当然是世子爷又派杜衡三顾茅庐,八抬大轿将我请了回来,在你身边寸步不离保护,以免又有那争风吃醋的疯婆子打上门来。”
他边说着,边以手指沾茶水,悄无声息在桌面上写了一个“谢”字。
阿英轻笑了笑:“你这样胆大包天,就不怕被世子府追究?”
上官尧哈哈一笑,随手擦去水渍,若有所指:“我这个人认钱不认人,谁能出得起价钱,我就为谁卖命。”
这话虽是市侩,倒也坦诚,真财迷比伪君子强得多。
上官尧不怀好意的打量她:
“你这小娘子虽貌不惊人,情郎却还不少,一个两个都为你死心塌地,莫非是床笫间有什么过人之处?若你肯用自己出价,我也是可以考虑考虑为你卖命”
话未说完,他便整个人向后折去,凌空翻了个跟头,出手接住了向他面门袭来的两枚核桃。
在阿英阴沉的脸色中上官尧哈哈一笑,纵身跃上了房顶消失了踪影,只留下了一句一语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