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幼时家穷,才被送了宫里净了身。说话的声音有种独特的轻柔。冯程山面皮白净,只是脸绷不住皮,隐隐有点凶相。他笑起来则要慈眉善目得多,“要是咱家,肯定已经心慌了!”
“只是让冯秉笔看着皇上,你竟然也做不好。”张居廉放下茶杯,“这些天皇上没有什么异动?”
“今天之前,咱家什么都没看到过——”冯程山说,“跟往常一样喜欢去敬妃那里,给太后娘娘请安,和长兴候世子爷逗鸟玩、喂鱼,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咱家真没看出来!”
“陈彦允没有单独找过他?”
张居廉慢慢地问。
冯程山眼中精光一闪:“张太师,你连陈三爷都怀疑起来了?”
“不是怀疑。”张居廉露出冷笑,“我很肯定是他。”
“这怎么说的?陈彦允不是一向对你忠心耿耿吗,刚才我过来,路上还跟他说话来着……”
张居廉淡淡地道:“发现了陈四下毒的事,他肯定已经恼怒了。陈四果然也不中用,我原先还想拿他来制衡陈彦允——他简直就是愚蠢!”
冯程山笑眯眯地道:“陈三爷要是威胁您了,您杀了就是——就是死个人,多大个事呢!”
“我不说破,暗中看看他干什么吧。”张居廉语气冷厉,“倒是皇上那边,他要是真有心要对付我。才是最麻烦的。你一定要注意着,免得到时候措不及防!”
冯程山转念一想就笑起来:“张大人要是真忌惮那小祖宗,还不如自己取而代之。不然迟早有这么一天,那小祖宗有天真的掌权了,还能容得下您不成?”
张居廉听后皱眉。
他用了这么多年才到了这个位置,如今朝堂各处都是他的党羽和眼线,他也喜欢这种一切掌握在手的感觉。但是谋反这种事却最好不要做,要是睿王还在,倒是可以借了他的名头。但如果是以他张居廉的名头,又怎么能服众呢?那个位置虽然很好,但也要有命享受才是!
他摆了摆手:“行了,你好好注意皇上就是,这些事我自有主意。”
冯程山也没有劝他,站起来道:“张大人记得咱家的话就是。咱们皇上心有大志,那总有不甘心的一天。”他拿了自己的扳指,慢悠悠地出了房门。
张居廉让内侍进来,去请金吾卫指挥使过来。
……
“三爷,今天李大人这么一闹,张大人肯定是怀疑您的。李大人那边,要不要派人保护?”
马车里烧着炉子,江严正在看火。陈彦允靠着车壁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