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她一定会找到自己的,至少,至少要跟她见上一面自己才能走。
这地宫内藏了多少珍宝,这些都是他要送给阿姊的礼物。
他的灵魂越来越透明,越来越无力,甚至于半边身体都已经被长生药吸收了。
作茧自缚吧大概,这都是报应。
好在没有报应在阿姊身上,也还算值得,只是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想不想他?
夫妻梦,看来是实现不了了。
地宫内冤魂嘶吼,狂叫,却在这一天奇异地平静下来。
她来了。
长生想要扑过去,可是身体却比瓷瓶还要脆弱,他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他只能作出那个口型,就灰飞烟灭于呆了一千多年的地宫。
长生魂散。
白光中,六安尖叫。
记忆的涌现和体味只花了半秒,宇宙就是这么神奇,可是她感觉到了长生内心巨大的荒芜和绝望。
他看到了跟随在自己身后的男子,他看到了自己。
可是什么都来不及说,他们相逢不过一霎。
缘尽于此。
那声尖叫戛然而止,六安浑身失力吐了一口血沫子出来。
原来是把声带撕裂了,破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知道欺骗自己的是谁,傅泯恩。
也许操控天戈身体的一直是他,那些记忆是他偷走的,然后强行植入给天戈,让他骗了自己,又骗了她。
算计得真好,可是这一刻她却完全不怪他。
没有意义了,再去计较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白光散去,只剩下地宫内顶部缀着的夜明珠和宝石发光,身体被傅泯恩接住了。
地宫的中央有一张玉床,上面躺着一个檀木盒子和男女两套婚服。
傅泯恩把她抱住,令她张嘴查看伤势,六安顺从地张嘴闭合,任由他拨弄自己的舌头。她看到他的眼神慌张无措,她想笑,最终只是难看地咧嘴。
他狠狠把自己搂在怀里,似乎是不想看到自己的表情。
她睡在玉床上,傅泯恩痴迷地疯魔地拿起那个黑乎乎的檀木盒子,打开以后里面是一颗平淡无奇的白丸,在有人气的时候突然就软化了,像一枚未成熟的卵,内里波光粼粼,很是不凡,就是这个了!傅泯恩激动得想笑,立刻将它吞入腹中。
在他做这些的时候,六安背过身去似乎不想见他,然后身体猛地一颤。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鼻尖那丝血腥味已经扩散开来。
玉床上滴滴答答的水声,流淌到地面上。
女式婚服的头饰中少了一根雕龙刻凤的长簪,簪身宽约一指,长约一尺,如今只剩下一点点珠花在六安胸前,另一截直接从她的背心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