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它回头冲桃花和卫大虎吠了一声,随后又甩着小尾巴跑到了前头。
“菌子晒干瞧着没多少,回头再去山里捡些,你说老屋地窖那般大,总能放下。”
“行,你说了算。”
“和你商量呢,什么我说了算。”桃花回头睨了他一眼,她手头拿着一根在路边随手折的野草,捏在手头晃悠悠甩着,“还有买粮的事,你说和爹岔开着买,一次买些,一次买些,这样不打眼,既然叫爹去买,那我们得给爹银钱,昨儿你拿回来四十五两,我给爹二十两可好?叫他自个收着,平日里买粮也方便些。”伸手问别人要银钱哪有自己兜里揣有银钱方便。
家里还打算挖地窖,按大虎的意思,不用挖太好,那就费不了多少材料钱,他又叫表兄弟来帮忙,更用不着多少工钱,顶多就是饭□□细些,所以大头的花费还是在粮食那头。
桃花想着,买粮的主力军还是他,爹年纪也大了,一次也扛不了多少,二十两应是够了:“你说呢?”
卫大虎点头:“你说了算。”
桃花嗔了他两眼,咋啥事都是她说了算,这个家真就叫她当了?
夫妻俩说说笑笑,不多时便到了竹林。
竹林在半山腰,离家本就算不上远,还没上次他们捡菌子的地儿远,桃花没捉过竹鼠,便见卫大虎砍了根竹子,削了头,用刀在上头挖了几个小缺口,然后便带着她去芒草堆挖洞。
对,就是挖洞。
桃花都看不明白他是怎么弄的,也不知他是怎么找的竹鼠洞,好几个呢。她跟在他后头,见他观察了一阵儿,用泥巴堵住其中几个洞,然后便蹲在唯一留下的一个洞前,用竹尖刨了一会儿,把竹子插在地里,用刀柄上下拨弄那几个小缺口。
“咔吱咔吱”,摩擦中发出阵阵响声。
桃花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望着那个洞口,就这般过了一会儿,洞口突然冒出一个灰不溜湫圆滚滚的灰色脑袋,在它冒出头的瞬间,卫大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它的脖颈儿,一个猛抽,便把它从洞里抓了出来。
竹鼠被抓住,它四肢大敞,嘴里发出尖利的叫声。
桃花倒吸一口冷气。
这只竹鼠浑身灰色,牙齿锋利,声音刺耳难听。它身子浑圆肥硕,少说也有七八斤,也就是被卫大虎拎着才像只小竹鼠,桃花好奇伸出头比划了一下,大着呢,它敞着四肢,得有她手臂那么长了。
“大虎,它怎么出来的呀?”桃花一脸好奇,到底是鼠类,那模样瞧着也怪吓人的,她不太敢用手去碰,连背篓都丢给了卫大虎,她不背了。
“竹鼠对声音很敏感,抓它也简单,在洞外弄出些动静,或用烟熏,或水淹,都能把它逼出来。”卫大虎都懒得给它绑个腿啥的,直接就丢到了背篓里,背篓虽不大,但深着呢,他人还怪好的,知晓竹鼠喜欢吃芒草,给薅了好大一捆垫背篓,叫它在里头吃个够。
他叮嘱媳妇:“小心别被它咬到,竹鼠吃竹子的,牙口好着呢,若是不小心被它咬了,轻则流血,重则给你咬个血窟窿。”
桃花看了眼背篓里那只肥硕的灰毛竹鼠,吓得双手背在身后,这背篓她是不会碰一下了。
接下来,卫大虎如法炮制,他都没用烟熏,就认准洞,在洞口制造点噪音出来,这溪边芒草堆里的洞便全叫他掏了个遍。这番折腾下,他又抓到两只竹鼠,比第一只要小些,只有四五斤的样子。
夫妻俩在溪边待了一阵儿,卫大虎硬是把他爹昨儿寻的洞全给嚯嚯了一遍,一共捉了三只竹鼠,他还不是很满意,又带着媳妇去了竹林。
一望无际的竹林,桃花看着他在竹林子里转悠了一圈,然后便在一个有些坡度的地方开始刨坑,她安静站一旁看着,时不时还扭头看一眼四周,眼下还在捉竹鼠呢,她就已经打上了冬笋的注意。
这么大一片竹林子,得挖多少冬笋啊。
新鲜的笋子好吃,腌成酸笋也好吃,便是晒成干笋也好吃,啥样都能吃。尤其是酸笋,用来煮鱼,再放些辣子,那滋味儿简直绝了。
“吱吱吱。”心里惦记着酸笋煮鱼,耳边忽地传来熟悉的叫声,桃花回头便看见他手头又拎着一只肥硕的竹鼠,个头竟比在芒草丛里捉的第一只还要大些。
真肥啊。
四只竹鼠装在背篓里,直接塞了个半满,另外两只个头小些,但也只是相对的,四五斤也不小呢。卫大虎心痒痒的,他已经许久没有掏洞了,没成亲前,他最喜欢在山上掏蛇洞,蛇肉也好吃,鲜得很,他挺好那一口。可成了亲后他就没再掏过了,爹不让带回家,他也担心吓着媳妇,眼下好不容易掏个洞,虽然是竹鼠吧,挺没挑战度的,但聊胜于无,他玩得简直不亦乐乎。
“再捉两只吧?”他扭头冲媳妇龇牙乐,桃花看得好笑,猛汉一个,偏生是个贪耍性子,真叫人不知说什么是好。
“你且手软些,别把人家三代鼠都给抓了,给它们留些繁衍。”桃花故意说顽笑话。
“晓得了。”嘴里说着晓得了,下手可半点没有留情,他又在旁边不远处找到两个洞,里头的竹鼠瞧着要精明些,他在外头敲了半晌竹子竹鼠都没有出来。
卫大虎来劲儿和它杠上了,他叫桃花给他扒拉了把松毛过来,搁洞前挖了大坑,从身上掏出引火石,蔫坏蔫坏往洞里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