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避开了男人伸过来要扶着她的手,独自下了马车。
宋祁见她对自己的态度冷淡,心中有些不满,不过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两人一路走进了大堂当中。
侯府清雅,壁上挂着一些字画,周边摆放着两个瓷瓶,里头插着富贵竹。
“老夫人,宋伯娘。”
宋老夫人跟宋夫人正在聊天,见她来了,笑着招呼她坐下。
柳芙蕖坐下后,环视一眼大堂内的人,并不见宋祁说的那女子。
她道:“听闻世子从边关带回一姑娘,怎么不见人?”
宋夫人回道:“她啊,担心你不喜欢,便没有出来,不过我知你的性子温婉,定然不会为难她的。”
宋老夫人也笑呵呵道:“芙蕖啊,如今祁儿回来了,你们耽搁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今日让祁儿接你过来,便是准备让府上管事去给你们三人请期,挑个吉日成亲。”
听着这些话,柳芙蕖心中一片拔凉,心中却还是升起几分希望:“老夫人,宋伯娘,世子爷要让那柳姑娘去柳府居住的事情,你们可知晓?”
宋老夫人颔首,声音温和笑道:“嗯,祁儿已经说过了,你们二人同姓,若是能结为姐妹一同进门,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这笑,落在柳芙蕖的耳中却觉得分外刺耳^
她看向宋夫人,见她的眉眼温和,便知道她也是赞同的,那她呢?
究竟被她们置于何地?
柳芙蕖道:“老夫人,宋伯娘,当年两家定亲的时候,父亲便已经说过了,柳家子女,不论嫁娶,三十无后方可纳妾。。。。。。”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不收,但眼神却明显不悦了起来:“芙蕖,你也说了,那是你父亲还在的时候,如今他已经不在了,便不必守着这些规矩了。”
宋夫人也跟着劝道:“是啊,芙蕖啊,祁儿就算同娶了那姑娘,你也还是正妻,她也越不过你去,你就放心好了。”
所以,她们就是看准了她柳家败落,才如此拿捏她的么?
这一年来,她对她们如何,她们心中也是知道的。
老夫人素有顽疾,她便经常送药来调养。
宋夫人常叹生意难做,她便明里暗里帮扶。
她们心中都清楚。
升米恩,斗米仇。
柳芙蕖手中死死攥紧了帕子,道:“倘若父亲知道他殉国之后,我便违背他的意思,想来他也是不会瞑目的,眼下,我这儿倒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抬眸,声音平静道:“那就是两家退了这门亲事,如此既不委屈了世子带回来的那姑娘,芙蕖也没有违背父意。”
此话一出,大堂瞬间静了一下。
宋祁盯着她看,声音沉了下来:“方才在马车上你已经答应了,如今又出尔反尔,芙蕖,这就是你柳家的傲骨么?”
“我未曾答应过!那不过是世子您自己的臆想,我柳家满门忠烈,铁骨铮铮,绝不与人共侍一夫,更不会认一个要嫁我未婚夫的女子当什么姊妹!”
少女站起身,娇躯看似柔弱,背脊却挺得笔直。
她一字一句清冷果断,也不顾在场几人的脸色。
他们都已经要把她柳家的脸面摁在地上踩了,她何必还要顾及彼此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