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好像没办法不听似的,姜半夏愣愣地拿到手里。裴砚说:“暖宝宝是行政部发的,我用不上。”“帮个忙,别浪费。”姜半夏又怔一下,“噢”了一声。裴砚偏过头扫她一眼,看她有些愣怔的表情,眼里似乎闪过一点笑。裴砚又转回头,说:“十六层有胶囊午睡仓,每天有人更换床单被罩,刷工牌就能进。”姜半夏:“啊?”“老徐查记录,说我中午总不睡觉,降低工作效率,威胁要降薪。但我确实没这个习惯。”姜半夏不解地抬头看着裴砚,裴砚没看她,而是看着前面,语气有些漫不经心。“姜老板,帮我作个弊?”姜半夏愣怔了几秒。裴砚给了她很多东西,暖宝宝和工牌一并握在手里,工牌的边角硌着掌心,棱角感提醒着她这会不是困迷糊了。姜半夏迟疑着问:“老徐……是?”裴砚说:“徐必达。”姜半夏:“……”姜半夏有些凌乱地抓了抓头发,徐必达这个名字她知道,首代互联网开拓者,锋济的cto。姜半夏对他最新的印象还是去年年会,他在全公司面前发表讲话,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看上去凶得要命。裴砚那种级别的部门,cto当他的领导倒也不意外,只是……这么一个人,私下里竟然这么……这么的……姜半夏脑海里的剪影从高中教导主任到宿管男妈妈之间反复横跳。“……他连睡午觉也管啊。”沉默一会,姜半夏讷讷地说。裴砚“嗯”了一声。姜半夏突然有些紧张,攥了攥手里的工牌:“他怎么查的,写签到表吗?在门口盯着?那我怎么混过去,不会被发现吧?”裴砚:“……”他垂下视线,偏头看了姜半夏一眼,嘴角无声地扯了一下。说:“你不是产品经理么。”尾音没有上扬,但也能听出是反问句,大抵意思是互联网的产品经理居然只能想到这么原始的方法,姜半夏顿时觉得自己的职业素养受到了侮辱。她反击道:“如果我是产品经理,我根本不搞刷工牌这套,你们个个都给我人脸识别,看谁想蒙混过关。”裴砚这次是真笑了:“这么凶啊。”姜半夏打了个磕巴,被裴砚有点调笑意味地一讲,突然觉得脸皮有些烫,偏过头不看裴砚。俩人站在电梯前等电梯,姜半夏一言不发。等进了电梯里面,她还是没忍住,再次起了话头:“虽然我高中和教导主任起码大战了五百回合,很有相关经验——但我毕竟也是个兢兢业业的社畜了,做事要考虑后果的。”“帮你不是不行,但要是被发现了——你是人家心头肉,他又不会开除你,但人要收拾我,可不就是动动手指的事。”电梯门关上了,只有他们两个人,裴砚站在姜半夏半步之后。裴砚垂眼,看着振振有词的姜半夏,眼底弥漫出笑意,有些忍不住似的抬起手。手掌在姜半夏头顶顿了一下,似是想要触碰。但没有。半秒后,修长的五指蜷了蜷,就又收回去了。姜半夏一无所知,半侧过身,抬眼挑衅地看裴砚:“你说是不是啊?我不该顾虑一下吗?”裴砚低头,和她对视半秒,说:“放心。”声音很低,在只有两人的狭小空间里,像是在说一个秘密。姜半夏猝不及防撞到裴砚浓黑的眼睛中,顿时失了声。只在几秒后,听到“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十六层。门打开,裴砚收回视线,率先走了出去。姜半夏才突然回过神,抬脚跟上。踏出电梯的那一秒。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有若无听到一句:“……心头肉。”-姜半夏还是第一次来到十六层。踏出电梯的第一眼,她就震惊了。“居然这么大,这么空旷,还有这么大的休息区,这么多独立会议室……草,我跟行政部门抢工位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有的人却已经早早过上了小康生活了。”姜半夏退后半步:“对不起,我们已经不是一个阶级的了,我不能和你做朋友了,再见。”裴砚看她一眼:“不做朋友做什么。”姜半夏也不是当真要走,只是口嗨过个瘾。这会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胶囊午睡仓,怦然心动。立刻又改口道:“做资产阶级的打工仔,任劳任怨,兢兢业业。您就说吧,您还缺几个小时要睡,保准加班加点,给您睡够。”裴砚扯扯唇角,没跟她贫,伸手:“工牌。”姜半夏“啊”了一声,警惕道:“你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