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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杨主任一口浊气呼出，也不拒绝，直接把婴儿递给妇人，大声说：“那你抱回去嘛，看你能不能养得活！”妇人楞在原地，手动了好几下想要去抱，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看着一脸怒容的杨主任，迟疑了会儿后问：“以后可不可以告诉我他的身份，让我远远地看上一眼？”“我都说了，你不同意就抱回去，这瓶牛奶就送你了！”杨主任又把婴儿往前递了递，显得十分不耐烦。妇人被吓得后退了几步，然后挤出个勉强的笑容，点了点头，说：“不好意思麻烦您了，那可以让我取个名字吗？”杨主任盯着妇人看了许久，长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们如果同意你来看了，让你取名字了，那让那些人造子宫出生的孩子怎么办？他们不会有人来看他！也不会有人早早地为他取好名字！”“主任，让她取一个吧，等小孩统一取名的时候我们再用这个名字就可以了。”陈词在妇人刚进来的时候就转身去照看另一个小孩了，期间一直没有说话害怕被妇人认出来，但现在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杨主任闭眼再叹气，“如果她以后靠着这个名字找到了小孩怎么办？”“不会的，我以后不会来找的，求你了医生，就让我取个名字吧？”陈词的话又给了妇人希望，她红着眼恳求道。“不行，你现在说不找，以后能忍得住？”杨主任虽然语气缓和了不少，但还是坚定地拒绝。“要不给个姓吧，只是个姓应该没什么问题。”陈词再次小声提意。杨主任看了眼陈词，皱了下眉头，但想了想还是点头，“好吧，那就给个姓，到时候统一取名了，我们会用这个姓的。”“姓什么？”“姓孟吧，他爸叫孟涛。”“好，你可以走了。”杨主任点了下头就要赶人走，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没时间配和感伤。妇人揉了揉眼睛，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开，期间数次回望，多次想要回来但又放弃，最终看着医院里忙碌的人们，自嘲地笑着。“不仅我住的地方不属于我，我的孩子原来也不属于我！”她没想过要歇斯底里的哭闹，因为这个地方尽是坚强的人。下午，陈词背着挎包走出医院，江海川站在门口等她，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花。“哪来的，不会是去黑市花钱买的吧？多少钱？”陈词毫不做作地收下，拿到面前嗅了下后问。“今天去参观了大棚蔬菜，偷偷摘的。”“大棚里有这种花？我记得这种花不是农作物吧？”“管理员偷种的，被我发现了！”“哈哈，那你怎么不多勒索几朵？”“就这一朵他都差点跟我鱼死网破！”“哈哈哈，在哪个位置告诉我，有机会我也去勒索下！”“答应了要保密的。”陈词瘪了瘪嘴，也不强求，嗅着玫瑰花的香味，将今天遇到的事情说给了江海川听。江海川安静听完，然后说：“我觉得杨主任做得没错，这种事情不能开头，不然会没完没了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陈词叹气有些不甘心。江海川摇着脑袋，没有认可陈词的说法，“你总不可能每次都网开一面吧？再说她也不算惨，至少孩子安全生了下来，没有先天疾病。”陈词扭头看着江海川，问：“你不觉得这个规定有些残酷吗？”“大环境导致不得不如此。”“试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陈词还是不甘心。江海川轻轻一笑，不再争辩，“回了地球就不一样了，那里拥有充足的物资、完善的制度，和足够每天都送你一朵的玫瑰花。”陈词闻着花香冷哼一声，夕阳模式下的人造太阳，发出橙黄色的光，照在皮肤上，能够产生暖和的感觉，她站在大厦一角的y影下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还是很漂亮的。王辉，43岁，人造子宫生下来的婴儿，学习成绩和天赋都十分平庸，成年后跟大多数人一起下井采矿。采矿十年，28岁，有资格上地面进入工厂，负责开叉车搬运钢材，7年后，35岁，被货物砸到了腿，粉碎性骨折，截肢后保下性命，用工厂的赔款在中区租了一间门店，卖面为生，所得足够生活。今天跟往常的每一天都一样，王辉6:30分准时开门，将面团一个个放好，从橱柜下搬出一罐新的秘制甜土豆，开始今天的生意。“老板，一份甜土豆面，打包带走，妈的，又通宵加班！”一个衣着体面的男人打着哈欠进门。“好的，稍等！”王辉点头，他的腿虽然断了，但手上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做好一碗，可刚才那位客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