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六腿瘸了后,家里的担子就全都落在了朱文一个夫郎身上,连半大的垚小子都早早撑起了半个家来。
要是赔银子,怕是一个子儿都赔不出来。
老村长心里叹了口气,“曦哥儿。”
东河曦将种子放进荷包里递给一边的墨书拿着,“村长爷爷,先让我说两句。”
老村长见他神色,点头。
东河曦的手被顾君谦重新握住,他偏头看了眼边上眉眼温润的人,勾了下嘴角,然后回头看向在场的东河村民们。
哂笑一声,清冷的嗓音落在所有人耳里,“种子名为骨阳草,专治骨伤,不相信价格的可随便去寻一个药铺问价。我不缺银钱,不表示我的银钱就是大风刮来的,我祖父当初是如何挣钱起家的,想必不少老人都知道,就不用我在这里多说了。福六叔跟福六阿叔若是按照族里辈分也的确算是我的长辈,但那又如何?不问自取即为偷,按照天武朝的律法,十粒种子的价值,足够将福六阿叔关进去。”
东河曦视线看向那位眼含嫉妒的男人,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我若是说这种子再种不出来,你又能耐我何?他们做错事,也是他们自己跪下的,我为何不能受着?今日是将种子寻了回来,若是我没这本事寻回来呢?这损失便就我自己承担,如此,大家是不是就会效仿,反正我寻不到。反之,这种子我寻了回来,并无损失,轻易原谅了今日的事情,那日后呢?你们莫不是觉着我日日都很闲。”
东河曦也没去管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低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三人,“想来叫你们赔银钱也是没有的,但我不能轻易揭过这件事,不然有些人的心思那真是藏都藏不住了,我并不想日后总来处理这样的事。我家空地上那些堆砌着的木头,福六叔就去帮我砍了吧,垚小子去帮着修建小山头的围墙,福六阿叔继续种种子,当然,没有工钱可拿,也不包饭食。如此,你们若是同意,这件事便就揭过。”
这也是东河曦在确定是朱文偷了种子时,心下的决定。
当初头次回东河村时,他就从敞开的大门扫了眼他们家,知晓这家人穷。让他赔银钱那肯定是没有的。
若是别的种子,他定然不会轻易揭过,偏偏偷的是骨阳草种子。
他情感上能理解这人为何会偷骨阳草种子,但理智不能让他轻易将这件事揭过。
村子里人最是会得寸进尺。
他今日若是轻飘飘的算了,日后这样的事便就不会少,他半点不想日后总来处理这样的事情。
“我们同意。”东河福赶紧感激的点头。
“谢谢曦哥儿,谢谢。”朱文眼泪满脸。
垚小子也跟着道谢。
让他们家赔银钱是绝对赔不出来的。
老村长等人松了口气,他们也能理解小哥儿为何会这样惩罚。
东河曦收下三人的感谢,接着出声,“正好,趁着今日大家都在,我便将有些话一次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