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的手被扳开了。
谢阳曜推开他,站起身。
沈泽兰皱起眉头,正要说什么,后者看了一眼废墟,半跪下身,从乾坤戒中拿出一件自己的长裈。
未穿着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压在废墟下了,此时即便取出来,也不能穿,倒不如先给兰黛穿上自己的衣服。
本来就着凉了,再拖着伤冷着,指不定要出什么大乱子。
比了比长裈长度,谢阳曜召来青鱼刀,握刀拆去一截,握住沈泽兰脚踝,套了进去。
向来只有人服侍谢阳曜的,没有谢阳曜服侍人的,不过见惯了这些事,倒无师自通,自己也会了。
谢阳曜不熟练地先套上裈,单手就把人抱了起来,然后拉上长裈。
自己的衣物对于对方确实太大了,系带绕了腰一圈才不至于掉下去。
谢阳曜眼睛没有乱看,仔细打好系带,又外套一件保暖的袴,最后仔细整理好上衣,系好腰带,穿上袜鞋。
穿得是一双白底绣金色云纹的登云履,云袜往下系一些,配搭登云履,并不会勒到伤口。
谢阳曜给人穿好衣服,走到一旁,用当初他砸出来的坑里的水,洗去身上污秽,另拿了一套衣服,快速穿好衣服。
回过头,谢阳曜对上了一双灰蓝眼眸。
漂亮脆弱的青年双手端端正正放在腿上,正歪头看他,那双眼睛攒满惊讶,藏不住地往外溢。
谢阳曜很少看到这样的兰黛。
对方大多数时候都是淡淡的,含着笑意的。
衣摆划出利落干脆的弧度,谢阳曜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他垂眸看向沈泽兰,嗓音低沉。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泽兰正了头,仰望谢阳曜,弯起眼睛,道:“我没想到姚公子这种贵公子,还会服侍人。你同我印象中的贵公子,很是不同。”
谢阳曜挑了挑眉,双臂环胸,左手食指点着手臂,没说话。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沈泽兰忍不住,低低咳嗽。他咳得浑身发抖,眼眉瓢泼上湿红。
谢阳曜动作顿住,眼底闪过烦躁。
他坐了下来,掐住沈泽兰的腰,把人抱到腿上,而后拿出几件厚实的衣服,从头到脚,严严实实把沈泽兰盖住,最后抬手连带着衣服,一起搂住。
“休息吧。”他说。
沈泽兰脸也被盖住了。
闷得很。
他把衣服往下扒拉,露出脸,轻轻咳嗽了两声,道:“我有事想问,你之前说……”
谢阳曜道:“有什么事,天亮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沈泽兰想了想也是,他抓着对方手臂动了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对方怀里,乖顺道:
“睡了。”
“嗯。”
贴着“大熊猫”,寒气乱窜的疼痛缓了不少,沈泽兰身体与精神皆疲倦,很快睡着了。
谢阳曜垂首看着沈泽兰。
几件厚衣服方才盖到锁骨。
盖到锁骨跟不盖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