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兄长……”
“别叫我!”岁珣自从听到后,脑子便一阵发蒙,他吼过之后,看着岁晏苍白的脸色,又软下心来,尽量把声音放轻。
“忘归,算哥哥求求你了,随我去江南吧。”岁珣几乎将这辈子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在了此刻,“你那神医也说了,你身上的毒并不能解完,恐怕并非长寿之相,咱们去江南,江南名义钱氏医堂据说妙手回春,定会治好你的病的。”
岁晏嘴唇轻动:“我不想去。”
岁珣陡然怔住了,抓着岁晏的手陡然垂了下来,半晌才道:“忘归,太子爱慕你只是少年时的一时冲动罢了,端明崇他迟早是会登基为王的人,他现在本已忌惮岁家,再过不了几年,你还以为能凭借着这一时冲动,让他留我们一条活路吗?”
岁晏有些茫然,不知怎么又扯到这件事情上了。
“在太和殿审你里通外国之事时,我动用了岁家的私兵,本想着若是皇帝执意对你下罪,便拼个鱼死网破。”
岁晏一愣,有些骇然地看着岁珣。
“哥哥……”
岁珣道:“在那事发生之前,我同太子告辞回江南,每回都是被他强行驳回来,没有丝毫后路,但是险些逼宫后,我再向他请辞,他却没有再驳回了。”
岁晏手指一顿,忙道:“太子……他是不会因这事而忌惮岁家的……”
“万一呢?”岁珣行军打仗自来寻求万无一失,饶是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拿岁晏、江宁和整个侯府来赌。
岁珣盯着岁晏的眼睛,肃然道:“若是真的是因为太子忌惮呢,我可为你举兵造反,未来也说不准会为了其他什么东西而动摇他的皇位。”
岁晏还是不信,端明崇定是之前便动了让岁晏随岁珣一起去江南的念头,所以才没有再阻拦的。
岁珣道:“你本来是多聪明的一个人,为何一遇到端明崇之事,便这么死脑筋?”
岁晏张开嘴唇,欲言又止,半天才喃喃道:“让我再想想……”
岁珣本来还想再劝,但是看到岁晏满脸惨白之色,又回想起那传说中一杯便能丧命的污名,心头一酸,也不忍心再逼他了。
岁珣一直觉得有愧岁晏,之前可为了岁晏举兵造反,现在知道岁晏是为端明崇而险些死了,自然不肯让他再待在京城这个虎狼之地。
端明崇将污名之事告知岁珣,便早已猜到了岁珣的做法。
也是将岁晏的最后一条路给切断了。
岁晏心想:“他还真是不留情,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逼我。”
行吧。
岁晏轻轻闭上眼睛,喃喃道:“如你所愿。”
翌日,君景行拿着岁晏的腰牌进了东宫。
端明崇魂不守舍地坐在窗边,看着近处已然盛开的海棠花,不知再想什么。
君景行走上前,行礼:“见过殿下。”
端明崇回过头,道:“起吧,侯爷如何了?”
君景行道:“侯爷……已同意了跟着岁珣将军前去江南,不日便将动身。”
端明崇听着这句话,轻轻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满心疼痛。
他强颜欢笑,道:“甚好,那钱氏名医之事,便交付与你了。”
君景行忙道:“那是自然。”
端明崇道:“定好什么时候动身了吗?”
“岁珣将军为去江南之事已准备许久了,他催得比较急,许是后天便要动身。”
端明崇一愣,后天?
正好是岁晏的生辰。
端明崇没再说话,轻轻吐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铤而走险走的这一招,许是让岁晏气炸了肺,不知三年后他还肯不肯理自己了。
君景行看着端明崇满脸疲倦,迟疑了半天,才艰难道:“侯爷……今日让我前来,向殿下取一样东西。”
端明崇闻言,立刻将腰间岁晏送的玉佩拢在手里,忌惮地看着他。
戏本上说,若是两人一拍两散,往往都会将浓情蜜意时相互赠送的信物给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