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虞攥着发丝,只觉得自己脖颈一凉,当陈年疤痕接触到空气的那刻,他身体不自觉瑟缩几分。
托尼老师立刻板正了他的头:“别动啊兄弟,这剪毁了咋办?”
“好”
那道疤就明晃晃暴露出来,从耳后蔓延到锁骨上坟,在镜子里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就像冷白似玉的皮肤上爬了一条奇丑无比的蜈蚣。
祁少虞呼吸急促一瞬,下意识就想伸手捂住,却被托尼老师的惊讶声打断:“咦?”
“哥们,脖子上的疤挺酷啊,”
这还是三年来头一次有人这么说,祁少虞第一反应是,不信,第二反应是伸手捂住了疤,他有点含糊:“是、是吗?”
“对啊,像那种岛国热血番里天命不凡的少年,又或者是《哈利波特》里边的救世主,简直酷毙了!”
“这样啊。”祁少虞笑了笑,天命不凡到不至于,但他身边有一群热血疯子围绕,一路上吵吵闹闹,不过总归是能走到终点。
趁着剪完头发的时间,祁少虞在附近商场编好了红绳,他还格外买了一只陆宥礼属相的小金猴和转运珠编在里边。
给陆母买了一条丝巾,陆父也挑了块表,这么折腾一会儿,回到家已经是接近十一点。
祁少虞躺在床上,目视着天花板,心脏起伏汹涌,其实于他而言,剪掉的不只是头发,还有困住自己三年的枷锁。
人生短暂的迷茫,就像是进了一座只能从内部打开的笼,三年前他把自己关在里面,不见天日,直到如今才是曙光。
手机震动两下,消息映入眼帘:
[l:睡了吗?]
[y:还没。]
祁少虞忽然有点不确定,陆宥礼是不是知道他出去了?但剪头发这事儿他铁定是猜不到的,这样想,嘶,好像还挺刺激的。
[l:那我过来。]
[y:嗯。]
祁少虞翻身把帽子捞起来盖在头上,他决定一会儿等陆宥礼进来之后,再突然把帽子揭开。
阳台上传来门把手下压的声音,祁少虞屏住呼吸,他听见门口那人问:“怎么不开灯。”
“别开!”祁少虞出言打断:“我、我”
“不开灯也行。”陆宥礼轻车熟路摸上床,紧挨着他坐下:“嗯?”
黑暗中,某些感官会被放大到恐怖的程度,比如此刻,祁少虞就感觉到覆在他后背上的体温。
陆宥礼从后边环抱住他。
他说:“小乖,你好香。”
祁少虞脸上有点烫,凶回去:“香个锤子!”
身后突然溢出几声轻笑,嗓音低低沉沉:“小乖,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害羞的时候身上会发烫。”
祁少虞恼了,他还是那么不经撩,合着这几个月下来半点长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