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似乎大了些,风和雨的喧嚣将他拼命挣扎的灵魂掩埋,眼前变得灰蒙蒙,他已经浑浑噩噩到看不清陆宥礼的脸,只是听见他很轻,又坚定的声音:
“七月二十七号,我们回国。”
像是叮咚作响的山泉,又像是拨云散雾的风,那一瞬,祁少虞差点溺在他眼睛的漩涡里,耳根蔓延的红,胜晚霞。
一个满身伤痕的人主动揭开纱布,并不代表他做好了暴露一切的准备,又或者希望别人刨根问底,而是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等来他的药。
陆宥礼把赎回来的耳机挂回他脖子上,挡住那道丑陋的疤痕,微笑道:“今天太晚了,先在东京将就一晚,明天再回去,或者不回去。”
祁少虞身体僵硬,他愣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抹掉脸上的雨水,小声嘀咕:“干嘛对我这么好”
陆宥礼唇瓣翕张,只有口型,没有出声,但祁少虞却“唰”的一下后退两步。
他看明白了,陆宥礼的口型是:
“因为,喜欢。”
祁少虞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总之被陆宥礼喜欢,不讨厌就是了。
但他强调:“我不是同。”
陆宥礼没生气,反而弯了下眼睛,“我也不是,只是我喜欢的人,是男生。”
祁少虞用舌尖顶顶脸颊,心跳莫名加速。
艹。
又被撩了。
—
陆宥礼就近定了酒店,在附近买了两套换洗的衣服才去办理入住。
祁少虞身上湿得不少,惨况堪比才到镰仓的那天,一进门陆宥礼就催着他去洗澡,把身上的凉意都驱走。
等祁少虞洗完出来时,陆宥礼提着一大兜吃的回来,他买了不少东西,黄拱门的汉堡,拉面还有蛋糕。
“怕你饿坏了,就什么都买了点,先吃着。”陆宥礼把所有食物都摆在了桌上,这才收拾东西打算洗澡。
祁少虞确实饿了,早上吃的饺子和中午买的可乐又不抗饿,他叛逆出逃一天,早就消耗得一干二净。
拉面的香气浓郁,一口热汤下肚,他忽然又想到什么,陆宥礼今天也是追着他从镰仓一路来东京
祁少虞心里莫名愧疚,陆宥礼明明可以不管他的,却还是不嫌麻烦的大海捞人。
他抿抿唇,想用实际行动表达感谢,但又发现他好像对陆宥礼的喜好一点也不了解。
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忌口什么,两人之间唯一的记忆纽带,还因为那一场车祸彻底清零。
祁少虞突然食之无味。
他盯着面前的猫猫台灯两秒,然后掏出手机,点进狐朋狗友的群里,企图找到一点答案。
群里面还是那么的不着调,大多都是付奕肖和东昌在盖楼,辣椒则是时不时冒出来把两人怼得跟鹌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