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瞥了一眼,“管他是谁,走。”
“啊、啊?”
付奕肖愣了一秒,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他爷肯定生气了。
陆宥礼这会儿已经过来了,祁少虞当没看见,顾自往前走,付奕肖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只能哭丧着脸解释说:
“陆哥,我知道你们学霸间惺惺相惜,但是我爷他跟谢尘一那一伙是真的有仇,还是别让他看见你们走得进好。”
“什么仇。”陆宥礼捏着那瓶水,压抑住想追上去解释的冲动。
“呃这个嘛。”他其实有点为难,但是一想到那天晚上在海鲜自助发生的事,付奕肖觉得还是告诉陆宥礼比较好。
他压低了声音:“我们三初中是一个班的,那会儿祁哥成绩挺好,数一数二,甚至压了谢尘一一头,反正谢尘一初三之前基本都是万年老二,一次都没有翻身过。”
“就成绩这事儿,他俩较劲儿了三年,开始我也以为就是普通同学之间心里不服气儿,后来和祁哥熟了我才知道,谢尘一他爹,在祁哥家打工,具体什么职位我不清楚,反正就是类似于佣人那样”
“而且谢尘一他爹我见过一次,唯唯诺诺的,腰板都直不起来,对着谁都是一个劲儿叫少爷,男生嘛,总有自尊心,反正因为这样他就仇富,尤其是祁哥,他恨得入骨,处处找茬。”
“后来初三,祁哥出了车祸,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上学,听说挺严重,把脑袋摔到了,忘了很多东西,性格脾气也大变,尤其是成绩,往死里学都跟不上了,嘿哟,这可让谢尘一那玩意逮到机会了,冷嘲热讽都是家常便饭。”
“我记得那会儿全校表彰大会,谢尘一上台发言,兜里掏出来的是数学老师叫祁哥写的19分检讨,那孙子就是纯纯故意的!”
“不过祁哥不是不记得了嘛,他连谢尘一也一起忘了,所以他就觉得谢尘一就是条逮着人就乱咬的狗,跟神经病一样。”
“梁子一年堆一年,到现在,别说了,看一眼都想揍人的程度。”
付奕肖无奈的摊了摊手,他能理解他爷恶心谢尘一,这狗皮膏药一样的东西,搁谁被黏上了不恶心?
可偏偏谢尘一是中考状元进的九中,名号老响了,而他爷名号更响,捐了几栋教学楼进来的,这老师谁偏心谁,谁又是谈资,不是更显而易见了吗?
眼见着他爷人要没影儿了,付奕肖叹息一声:“陆哥,我话说完了,先走了哈。”他捣腾着腿追了上去,“爷爷!等我呀!”
陆宥礼没跟,沉默震耳欲聋。
原来他不是不想学,是没法儿学。
此时离体育课下课还有十来分钟,队伍已经解散了,陆宥礼提前回了教室,这会儿十班还没人回来。
他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大本厚厚的笔记,纸张已经泛黄了,上边的字迹是用钢笔写的,目录从第一条开始:
连续性失忆、全盘性失去记忆、选择性失去记忆、抑郁症、躁郁症、可逆性失忆,ptsd
这陆宥礼拧着眉,他查阅过许多资料,没有哪一条的病症是完全对应得上祁少虞现在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