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伞忽然睁开了眼,与她四目相对。
闻樱一懵,指尖还在他嘴里,像是一只突然被人拿走饭盆的小猫。
姜伞虚虚擒她的手腕,将她的指尖拿远。
月光下,指尖扯出暧昧糜乱的银线,要断不断。
闻樱:“……”
为什么感觉有种涩,,情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
闻樱懵懵地看他,她不知道此时自己看上去有多么恐怖,浑身是血,还把手指往别人嘴里塞。
两人之间阒然无声,姜伞眉目浅淡,似水中墨,镜中花,看上去就像是遗落人间的神祗。
而她是那个正在渎神的人。
门外响起敲门声,探究的声音自外面传来:“你睡了吗?我怎么听你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姜伞定定看闻樱一眼,目光越过她,落在门上:“睡了,你听错了。”
是这家的男主人过来看。
门外那人嘀咕了一句,脚步声远去。
就在闻樱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姜伞顺势抓着她的手,将她拉起来,闻樱还没站稳,就被姜伞拉进了衣柜中。
透过衣柜的缝隙,闻樱瞳孔睁大,呼吸一窒。
门缝里面挤进来一张脸,如纸片一般,调整了一下方向,眼睛滴溜溜地在屋子内打转,眼底神色如饿了七天的狼。
他在找姜伞,又或者在找闻樱。
姜伞身形高大,蜷缩在衣柜这样的方寸之地,甚是委屈,他一只手箍着闻樱的肩膀,另一只手从闻樱腰间环过,将头埋在闻樱肩颈,才勉强能挤进来。
闻樱以一种在母胎中的姿态,被他禁锢着。
呼吸声在耳边被无限放大,气流间断的喷洒在她的脖颈侧。
痒,很痒。
他的呼吸每次接触到闻樱的皮肤,都会传来一阵蚀骨的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闻樱仰头看他,傻傻地笑起来。
姜伞微怔,手往她额头上一放。
原来发烧了。
难怪。
最后一眼,留在闻樱印象中的是姜伞放在她额头上的手,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在这个境中,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身上又带了伤,又是下水又是跑路,累得够呛,她安顿好一切,将破境的方法在傍晚祭祀的时候告诉两位师姐,便放松下来。
人一旦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放松,就容易垮掉。
闻樱看着姜扶雪,最后的念头是,他这么弱小,自己若是昏过去,真要是发生什么事,他应付不来的吧?
但她实在太困了,睡一会儿,就睡一会儿。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发现自己站在了丹霞峰,轻水居内,屋内屏风横陈,屏风上绘浩浩山水,苍茫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