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未现形,衣衫先至。广袖罗衣,轻软繁重,再往后,是女人系着面纱的容颜。
不光怀若仙尊亲临,息华仙尊也亲至于此。
两位锁灵渊的大能降临此地,真身在附近的修士都似有所感地往西看去。
那里威压深重,不知发生了什么,竟能造成灵力如此明显的波动。
管絮从门中缓步走下,门在她身后收束成一条银线,消失。
她敛袖抬眼,嘴角在面纱后讽刺般勾起,连声招呼都没有打。
顾怀若见伤人者是管絮,眉梢压低,不悦道:“不知息华仙尊,缘何伤我弟子?”
管絮轻轻启唇,声音冷淡:“这不是需要问问怀若仙尊自己吗?你若有心,天下万事,什么能逃过你的眼睛?”
修士迈入十阶,眼睛便可遍布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如无特殊禁制,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逃脱圣者的眼睛。
管絮:“你既然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却没有阻拦,不也是默认你的徒弟仗势欺人吗?”
顾怀若侧目,问顾其渊:“你有吗?”
“我没有。是他们!抢我剑穗。”
顾怀若满意地一扬唇角:“我徒弟的剑穗呢?还回来。”
姜扶雪摊开手,示意想要就自己来拿。
顾其渊撇了撇嘴,上前一把夺回铃铛,目光如淬毒的蛇。
“原就是弟子们之间小小的纷争罢了,息华仙尊未免也太小题大做,大动肝火,害得我也千里迢迢跑这么一趟。我知息华仙尊脾性刚烈,这才不满玄剑宗的安排,弃长老之位而去,但刚烈也要有个限度,像今日这样的事,我想最好还是不要发生第二次。”
“小小纷争?”管絮嗤笑出声,&ot;你这儿子仗势欺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怀若仙尊,再狂的狗,也要拴好,倘若不日便放出来狂吠,伤着路人可怎么是好?我的脾性我自己心里知道,再刚烈,不也好好活到今日了吗?我比你更不希望今日的事情再度发生,毕竟我当日就说了,看见你们父子二人,我就由衷地恶心。”
顾怀若冷笑一声,但终究没有对管絮动手。他扫了管絮身后的几位弟子,对顾其渊说:“输了就是输了,不管原因,事后发作这样没品的举动,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回。去道歉!”
顾其渊虽愤懑,却不敢多言,只得上前两步,同管絮和她身后的弟子道歉,尽管咬牙切齿,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也算是全了礼数。
他睇了一眼姜扶雪,握紧掌心红铃,似乎是要将今日之耻牢牢记清。
“犬子已经道歉,息华仙尊气可消了?”顾怀若面带笑意看着管絮。
管絮轻笑出声:“瞧怀若仙尊这话说的,我今日不过就是来带几个徒弟回锁灵渊而已,恰巧与怀若仙尊撞到了一处,没有生气,更谈何消气。”
李却扇拐了拐妙音的胳膊肘,压低声音耳语道:“就这么结束了?我差点以为两位仙尊要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