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闻樱啊了一声,往他那边挪了挪,鼻尖萦绕若有似无的乌木沉香。
她怅然道:“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在哪里。好的父母,也能教育出好的子女,秦家两姐妹都是很好的人,一个愿意为妹妹赴死,另一个愿意成全姐姐,哪怕是以自己的健康为代价。”
秦家近日大肆采购珍贵药材,雪莲血燕不要钱似的送往县主的屋子里,原本瘦的皮包骨似的姑娘总算长回来一丝肉。
但大夫说了,伤及根本,还咬着牙硬撑,起码得补个七八年才能痊愈。
闻樱眼神放空,低声道:“也许我这样不好,就是因为没有父母。”
在她说出更多伤感的话之前,姜扶雪便接过话头。他的声音清清淡淡,却让人情不自禁地听下去。
“这世界只有你觉得自己不好,明明所有人都觉得你很好。”
闻樱指着自己,一脸懵:“你说我吗?”
姜扶雪低头看她,道:“不然呢?”
闻樱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里面盛满明亮剔透的日光,看上去像只餍足的小猫。
“难怪大家都喜欢听漂亮话呢,偶尔听听委实身心舒畅。”
她凑近些,偏头看姜伞,问他:“这个所有人,也包括你吗,师兄?”
她以为姜扶雪会像从前一样赧然,却没想到姜扶雪清凌凌的眼扫了她一眼,从善如流地嗯了一声。
完蛋,总逗他,这脸皮都跟着变厚了。
日光毫无保留地照在两人身上,走过的人总会忍不住看两眼,只觉得两人闪闪发光。闻樱遮了遮太阳,罗裙被她荡出翩跹的弧度。
她道:“其实我没有那么贪心,只需要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信任我就好。无论我做什么,都支持我,相信我,觉得我是天下第一好。无论发生什么,永远都将我排在第一位,看着我一人,眼里只看着我一个人……这样的人,我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姜扶雪侧头,看她。
闻樱被他这么一看,忽然浑身不自在起来。她蹦蹦跳跳地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眼神四处游弋,就是不放在姜扶雪身上:“好久没见妙音她们了,不知道这会儿她们干什么呢!哎呀去看看吧,坐在这里也挺无聊的。”
说罢,她也不等姜扶雪的回应,迅速以一种同手同脚的姿势逃离了姜扶雪身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等到走出去一段距离,她心里罕见的涌上了懊悔,拍拍自己的嘴,懊恼道:“中邪了吧你,胡说八道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