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越知道kenzi一直想当个唱作歌手,虽然迟迟没有遇到机会,但一直没放弃,对此两人可以说是一类人,所以她对kenzi还蛮有好感的,看出她在纸上写的应该是歌词,就和她聊了一会儿,又和寝室另外一个人寒暄了几句,这才去找蔡书虞。蔡书虞的床在最里面,明明约好了时间,乔以越都来了那么久了,她都没有任何起床的意思。寝室的床是那种和书桌一体的款式,下层是书桌,上层是床,乔以越走到蔡书虞床边探头看了看,只见她戴着眼罩蜷在最角落,裹着毯子,怀里抱着个等身的抱枕,看起来睡得正熟。“蔡书虞,蔡书虞?”她小声叫了两声,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犹豫了一下,她又大声了点,“蔡书虞!”这回蔡书虞终于有了动静,手从毯子下面探了出来,乔以越以为她要摘掉眼罩,却见那只手伸进枕头下面,一会儿后摸出一副耳塞,戴上,随后抱着抱枕翻了个身,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熟练无比。她目瞪口呆地盯着床角那坨鼓起看了一会儿,随后求助似的转过身,这时庄楚唐洗完脸从盥洗室走出来,见她束手无策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然后摊手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我们蔡小姐很难请的,以前都是选管姐姐来喊她的,小越越你加油哦。”说着握拳给乔以越比了个加油,另外两人也都默契地视而不见。都在这个寝室住了一个月了,蔡小姐的起床气,可是谁都不想领教的。这可怎么办呀?乔以越想着要不算了,可是又觉得以蔡书虞的性子,到时候一定会把责任甩她头上,质问她为什么不喊自己起床。“明明都约好了,就算我一时起不来,你也应该,或者说有义务喊我起来的。”——她甚至已经能想像到蔡书虞的表情和语气了。这下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试着又喊了几声,蔡书虞理都不理,于是不禁在心里哀鸣道:怎么都会很麻烦,呜呜,早知道就昨晚过来了。就在她悔不当初之际,庄楚唐走到她身边,清了清嗓子说:“其实我有个办法,但是事后你可不能怪我哦?”“什么办法啊?”乔以越好奇地问,心想:难不成是去找选管姐姐吗?可现在太早了,还没到上班时候,选管姐姐不会管吧。庄楚唐没说话,而是冲她神秘地笑了笑,随后就轻手轻脚踩着床架攀上去,朝蔡书虞探过身子,先小心翼翼取走了她露在外面的一边耳塞,然后深吸一口气,双手齐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了蔡书虞的枕头和毯子。“诶唷!”蔡书虞的脑袋砰地砸在了床板上,嘴里发出一声惊呼,虽然有床垫挡着不至于疼,但动静还是蛮大的。这时乔以越终于品出庄楚唐那个笑容中的不怀好意,可已经太晚了,说时迟那时快,庄楚唐把枕头和毯子往她手里一塞就逃了,她个子高腿长,两三步就窜到了寝室另一端。乔以越不知所措地抱着毯子和枕头,眼睁睁看着蔡书虞一拍床蹭地坐起来,刷地摘掉眼罩。乱糟糟的刘海下,是一双快要喷火的眸子。欢声笑语蔡书虞穿着粉色的连帽睡衣,睡衣上画着朵朵白云和蓝色的泡泡,金棕色的长发烫了大卷,自肩头铺下来,发梢调皮地翘着,只看造型,根本想像不到她是个身高一米七的成年人,反而会觉得她是个身形娇小、天真单纯的高中生。参加节目以来,她的造型也总是甜美可爱路线的,用造型师的话来说就是“爆炸甜心”。乔以越早已习惯了蔡书虞这样的形象,虽说对方动辄在她面前自称“姐姐”,可她潜意识里从没把蔡书虞当成年上,而在此时此刻,她看着蔡书虞的眼睛,第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年上者的压迫感。好、好可怕!为什么这么一张脸上能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她印象里蔡书虞脸上总挂着笑,偶尔生气惊讶或使小性子,皱眉瞪眼噘嘴的夸张表情看起来也是作戏居多,而且往往很快就会恢复笑盈盈的模样,加上平时总是吵吵闹闹的没个正经,就算故作愤怒状也毫无威慑力。乔以越常常会觉得蔡书虞这人很麻烦,但从不会觉得她有什么好怕的,偶尔被她戳着腰抱怨也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能听进几个字全凭缘分。此时蔡书虞没有皱眉,没有瞪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就像冰封三尺的湖面,硬要说的话,蔡书虞这样的圆脸,再怎么也不至于凶神恶煞的,可乔以越只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如果说前一天趴在她肩头吹头发玩的蔡书虞像只懒洋洋的布偶猫,这时刚起床的蔡书虞无疑就是只白额吊睛老虎,感觉随时会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