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脚下!”徐天一目光闪闪,见他站稳,又飞快缩回手。陆鸣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扶。
李莲花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向徐天一道谢:“多谢多谢,走神了,抱歉啊,桌上东西都给我碰掉了。”他说罢弯下腰,开始摸索散落一地的文具课本,陆鸣忙蹲下帮他。
女老师出了半天神,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一直以来,阮雯铃就像姐姐一样照顾周海薇。帮她抄笔记、帮她解题、帮她打饭,她是个好孩子,学习刻苦,对自己要求很高,如果不是她妈妈出事……你们不是说,她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发疯?怎么就……”
徐天一从鼻子里哼了声:“膏肓鬼就跟苍蝇似的,从不叮无缝的蛋。这刻痕有新有旧,不是短短几天刻出来的。你作为班主任,这么长时间连小女生之间的塑料姐妹情都看不出来?”
“想不到徐队非但很了解女孩子,对这些鬼怪也熟悉得很嘛?”李莲花仿佛心不在焉道。
“灵犀的妖魔鬼怪我当然不懂,也就是你们议论时听了一耳朵,难道我说错了?”
“不,你说的很对……”
李莲花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他半蹲在地上抓着作业本,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花花,你哪里不舒服?”陆鸣见他神色变幻不定,不禁担心他的熵量。好在一息后李莲花拍了拍膝盖,神色自如起身,仿佛无事发生一般。
这时徐天一腰上别着的对讲机响了:“徐队,阮雯铃奶奶到了。”
不一会儿,几个便衣带过来一个老太太,怀里抱着一团红衣。老太太睁着双浑浊的泪眼,见了人便哭道:“同志,救救我家囡囡!”她双膝一软人就往下溜,但觉眼前一晃,不但没跪下去,还好好地站稳了,这才发现一个戴墨镜的青年正托着她胳膊。
“老人家,别激动。坐下慢慢说。”青年扶她坐在椅子上,老太太抬眼望去,见他语气和善神色温柔,不由老泪纵横,拽着他的手开始哭诉:
“囡囡不是坏孩子,她一向乖巧懂事,还帮家里干活,从不给我们添麻烦。那些天她妈妈在外躲债不敢回家,催债的成天来家里闹,等他们闹累了走了,还让我们先睡放着她来收拾。这孩子太难了……我就不明白,阿茹她明明只借了三千,我看着她数的,最后为啥会欠下两百多万啊!他们说就算打官司这钱也要还,还不上就要抢我们的房子去卖,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阿茹真是糊涂啊,说她死了就能消债。她特意选在学校,见了囡囡最后一面才……你说她为啥要相信那些混账的鬼话,走上这条绝路啊!”
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翻来覆去说车轱辘话,徐天一眉头越皱越紧,见李莲花依然不紧不慢,没有半点不耐,忍不住开口道:“李云杰,我看这边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白楼和顾希宵汇合?这里交给我们就成。”
李莲花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他轻拍老太太肩膀,不经意触到她怀里抱着的衣物,便问:
“老人家,你带了什么过来?”
老太太兀自垂泪:“囡囡自从阿茹走后,就变得不爱说话了,但我知道她还是那个好孩子,她爷爷病得下不了床,她一回家就帮我干活,还拉下不少课业。都是我的错,我早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她絮絮叨叨说着,竟没注意怀里空了,还是眼前飘过一团红云,才发现那青年不知何时接过那件红衣,在她耳边高声道:
“阮奶奶,你为何带这件大衣过来?”
顾希宵站在白楼屋顶上,一边监听李莲花那边的动静,一边盯着3米多高铁丝防护栏外的两个少女。铁丝网唯一的缺口上挂着两道u形锁,足见进入者筹谋缜密。身穿蓝白校服的两个少女坐在低矮的女儿墙上紧紧相依,她们梳着同样的高马尾,带着同样的发卡,若不是其中一个搂着另一个的手上握着把闪闪发亮的水果刀,远远望去就像一对亲密无间的双胞胎姐妹。
顾希宵环视四周,胡警官已让他打发走,4名法系队员手持各色法器,严阵以待。他手里捏着灭蚊钉,仔细估算时间位移:击落刀子没问题,但两人位置太险,以他的能力,冲过去翻越3米多高的防护栏至少五六秒,已足够她们跳下。如果换成李莲花,二三秒依然太长,一不小心那人会自己下去……不行,想都别想!片刻后他点了点耳机:“小鱼,b组队员里,有没有会瞬移的?”
小鱼回道:“嫣然和碧湘。嫣然是辅助,c战力,法力有限带不了旁人。碧湘和花花一样,眼神不好,我怕她会把自已直接瞬到半空。”
“瞬移我会啊,我来吧。”耳机里响起个男声,正是陆鸣。
“不行!”顾希宵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我好的差不多了。瞬过去抓个女娃子我有把握。“
“那不是普通的女娃子,是被膏肓鬼附身的人,力量速度和常人迥异!”
“那我可以带你过去啊,我上次就带过花花,30米距离瞬移到女孩身边没啥问题。”
“上次?你说的是蛊魔那次吧,使用瞬移距今不过月余,别说你元神还没复原,正常情况下也不能频繁开大,你当大四区的物法结界是闹着玩儿吗!”
“可是……”
“陆兄,顾科,我有个计划,或可一试。”李莲花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时,顾希宵没有任何意外。
附身(七)
李莲花有条不紊说出计划,一时间,耳机里安静了。
“找人假扮阮雯玲的妈妈?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