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那只手只是放在少女的肩膀上,做了个帮扶的作用。但宋梨因穿平底的双夹趾拖都近一米七了,属实不需要边上这差不多身高的男人的帮扶。于是大马哥的手逐渐往下移,越来越下,就快要挨到她的腰。孟江南倒是看懂了宋梨因的暗示,正拉着身边兄弟出去。许洌被扯了几下往回走,转身前一秒眼看着那只手还真碰上去了。碰还不够,手掌还准备在那摩挲几下。他走了没几步,很不爽地“啧”了声,突然转身掐着大马哥的脖子拎起来往墙上撞。少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指腹因用力过度,末端都泛白。光怪陆离的灯光打在他狭长上扬的眼尾,像是锋利的刀刃。许洌表情寡淡,但冷峻的眼里满是戾气,沉着嗓子逼近:“我他妈给你脸了是不是,这手再摸摸看?”他极少说这种浑痞的脏话,乍一听还挺带感。大马哥凄厉地骂了几声,脸上又挨了一拳。虽然男人横看竖看都不低于200斤,但虚胖的身材没给他什么优势,被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拽起来也动弹不得。等大家反应过来要去拉开他们时,孟江南朝门外一喊,身后那群体育生全冲了进来。陪酒女孩们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一个个全往墙边紧靠。酒瓶子掉在地上,麦克风和瓷砖碰撞,发出刺耳尖锐的鸣响,包厢内到处鸡飞狗跳。成年男人到底和正青春的男生比不得,没一会儿双方的混战就变成了单方面的□□。宋梨因完全被这局面给惊到了,被一只手拉了一下,挤到一边。宕机了几秒后的大脑回过神,甚至很想“哇”一声助助威,把刚才千叮咛万嘱咐的“智取”两字全然抛在脑后。虽然知道他们体育生都挺抗练,但没想到许洌这么会打。拳拳到肉,在压制性的实力面前,那个大马哥被禁锢得毫无还手之力。-冲动行事的后果就是大家都进了局子里。许洌家里来了个大人帮忙保释。似乎是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人还挺会说话。派出所的所长出来给泡了壶茶,说着场面话:“我们的民警同志说那家会所确实存在经营违法行为,那群人倒是没什么问题……高中生打架正常,但挑衅成年人就该好好管教了。”“怎么没问题了?”边上一给宋梨因做过笔录的女同志拿着单子补充道,“这不是写着咸猪手嘛!”“……”所长咳了一声,“是,但也打得太重了。”边上排排坐的中年男人一开始都人模狗样、西装革履,这会儿都挂了彩。尤其是被打得面目全非像个猪头的大马哥,听见所长的话连忙点头,发出“嗯嗯啊啊”的赞同声。许洌淡淡地扫一眼过去,大马哥被这小子无声的威胁给气得怒吼:“你小子给窝等着!窝会放过祢,窝就不姓牛!”女警同志看惯了这种雷声大雨点小的,踹了脚他凳子:“坐下!在派出所了还敢这么嚣张,谁给你的胆子威胁人民群众?”人民群众之一的宋梨因小同学在旁边安静地站着,尽量降低存在感。孟江南他们那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下午吃的那烧烤真不干净,一到局子里就占据了所有的男厕所,至今都没出来。还好不是在打架那时候一泻千里,否则想想都恐怖。宋梨因无奈地摇摇头,又看到她前桌正在前厅那杵着,跟家里派来的这位长辈认错:“武叔,这事怪我不好。”宋梨因低着脑袋看自己的脚趾头,边听边想:啊,又变成乖乖仔了。不错,孺子可教,知错就改。许洌站在中年男人面前,身板挺拔,措辞礼貌道:“……我下次会好好和孟江南说说,让他改了这种冲动的毛病。”嗯?怎么又是孟江南???宋梨因抬头一脸问号:我明明看见是你先往前冲的啊!!武叔也没多教育,他知道许洌都有数,只恭恭敬敬地提了一句:“夫人在车上,怕小姐看见又不高兴,就没进来。”许洌点头:“知道,我看到她发的消息了。”两人说了几句话,男人便回了车上。派出所大门口,宋梨因和楚弥一人站着一边的门那。宋梨因觉得这是他的家事,也不好跟过去继续掺合后续。“怎么?又要开始高高在上地嘲讽我?”楚弥看着朝她走来的人,下意识先刻薄出声,“说啊,你不是很擅长吗?”许洌对这种冷嘲热讽恍若未闻,把她的手机拿出来,给她喊了辆车:“在这种事上都栽多少次跟头了,你不清楚?”楚弥对他就没好话过,一把拽过手机:“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