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柱压低声音斥道:“少问些!主家要做什么,底下人只要听话就是了。”“嘁,不问就不问。”许氏一扭身子就准备离开。刘金柱却一把拉住她,严肃道:“记住主家的话,这件事要烂在肚子里,谁都不许说。”“知道了知道了。”许氏不耐烦道,见刘金柱放下心去做事,才拨弄着手腕上的镯子,小声嘀咕道,“若不是看在这镯子的份上,谁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又不是沈家的奴才……”?☆、?天色渐明,天水郡郾城的城墙上,一队士兵打着哈欠上来交班。换班的队长和对方验了令牌,才伸着懒腰道:“这一夜还算太平,一会去喝个酒再回家。”收好自己令牌的队长让自己队伍的士兵去城墙上巡防,这才对他说道:“你就拉倒吧,不怕家里婆娘骂人?”“怕她作甚,我们这在前线的,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还不准老子喝点酒了?”“你就吹吧!你这守城墙的有什么危险,若说往年,还能这样说,但自从锦王殿下来了以后,何时让你这守城的出战了?”对方嘿嘿一笑:“那倒是,不过如今可不能喊锦王了。”“我知道,如今要喊郡尉大人了。我这不是还没能改过来吗?”两人谈笑着,冷不防一队黑衣骑士正在迅速地接近城门,因为天色还不明朗,所以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城门上的士兵吹响了哨子:“城下何人!”为首的骑士从怀中拿出一面令牌,守城的队长定睛看去,正是一面郡尉府的令牌,他一哆嗦,连忙问道:“城下是哪位大人?”那骑士不等身后人报出他的身份,自己便大声回道:“郡尉府殷羽!”守城队长连滚带爬地爬下城墙,让守门的兵士赶紧开门。待殷羽带着人骑马进了城,守城队长谦卑地对他说道:“不知什么事还要劳烦殷将军亲自出马?”殷羽挑了挑眉:“军事机密。”“是是是,小的多嘴了。”殷羽带着人一路到了郡尉府前,看着门前小厮进去禀报,他在打了个响指,对身后的人说道:“此间事了,诸位好好松快几天,晚些再请兄弟们喝酒。”一群人喏然而散,殷羽下了马,将缰绳交给一旁的小厮,这才施施然地走进去。————萧瑀在练武场,虽然天色尚早,但他的身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可见是练了不短时间了。殷羽进来的时候,他连个眼神都没给对方,殷羽也习惯了,自顾自地拿起旁边温热的茶水,咕咚咕咚就灌了半壶下去。这声音太过响亮,让本想忽视他的萧瑀都没办法再继续下去,只能收了兵器,一边拿着毛巾擦汗,一边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殷羽点点头:“果然如恩公所猜测的那样。”“那就好。”“只是……”殷羽皱起眉头,“恩公是如何知道他们会在贺兰山屯兵的呢?”萧瑀擦汗的手僵了僵,面上却十分坦然:“猜的。”“猜?”殷羽也是打了这么多年仗了,跟在萧瑀身边的时间更加不短,如果说是焦榕猜的他还能信,问题是萧瑀……有这能力吗?这□□裸的鄙视简直让萧瑀想揍人,但也好在是殷羽性子直又忠心,他才能这样轻易地忽悠过去,若是换了焦榕,他只怕就要被他质问得头疼了。其实萧瑀说猜的也不全然是骗殷羽的,前世他主要在扶风郡,对天水郡的这场大战的内情着实有些不太清楚。这些年虽然他也立了不少功,虽说也依仗了一些前世的记忆,但更多的还是靠自己,毕竟第戎人能打,而天水郡面对的又是第戎人中更能征善战的赫连部落。然而这一仗却是让萧瑀有一些记忆的,因为当时这一仗让天水郡的半数将领战死,而死亡和被俘的士兵更多。幸而闵家闻讯而来,及时解了围,不然天水郡还不知道会遭到多大的重创,也因此,后来太子一方势力掌握了大半个漠北,他将三郡兵马化作十部的构思才能实现。萧瑀没有那么大的理想,但也不想吃个这么大的败仗,所幸他还记得当时听一些将领说起八卦,赫连部落在战前是屯兵在一座山里的,虽然记不得是什么山了,但漠北的山林不多,他逐一分析,这才将目标定在了贺兰山。这些话他也不可能告诉殷羽,但既然殷羽已经拿回了切实的情报,他也能以此去和焦榕他们商议了。“你也辛苦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去找老焦他们商议一下。”殷羽伸了个懒腰,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才道:“这些路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军情如火,我还是和恩公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