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点头:“我也一样。”唐羽问:“那师妹打算何时出发?”陆从霜道:“开春后吧。”现在是冬天,这时候去北方不太合适,一路都是雪,很容易出事。不如过完年,等春天暖和了再走,正好她也趁着机会与他们多熟悉一下。唐羽:“行,到时候我来安排。”陆从霜:“辛苦师兄了。”陆从霜回了楼上,背靠着门框,长长的吐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地狱模式般的开局,她要怎么将这操蛋的悲剧改变成喜剧啊?温馨沈轻舟在小姑娘家擦过药酒,吃了些饭菜,歇息片刻后,脚没那么疼了,便继续赶路。他不敢多耽搁,怕被陆从霜派出来的人追上。出了永安镇的地界,他徒步赶到巴山镇,租了辆驴车到宁武县,接着换马车,自己驾着马车往东走。连续赶了两天的路,直到出了渝州的地界,他才算彻底松口气。冬日暖阳照在身上,令人浑身都暖暖的,舒适惬意。沈轻舟站在夕阳下,回头看向举目无边的芭蕉林,他竖起食指指着永安镇的方向,对着林中的芭蕉发誓:“等老子将来权势在手,必定要把这家黑店踏平!”他在心底又补充一句,再将黑店女人给狠狠地收拾了!江上起了缭绕的雾,落日余晖照在江面上,反射出金灿灿雾蒙蒙的霞光,仿如仙境。沈轻舟背着书箧,顶着西斜的日照,继续往东赶路。现在他已经进入江州地界,彻底不怕了。他一路走一路歇,停下来歇气的同时,看会书又练会功,一个不敢落下。前世的他,也曾中过秀才,在临安公子哥里也算是颇有才情的。只不过他家境优越,钱多得花都花不完,一直无心仕途,所以从来不曾认真对待过科考。如今他想快速翻身,唯有科考这一条路可走。陆从霜连着半个月都没睡好,几乎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在梦里,她被书生砍掉四肢做成了人彘,泡在一个半人高的腌菜缸里。从噩梦里醒来,陆从霜全身都是汗,她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大口大口喘气。太可怕了!她梦到书生阴恻恻地握着刀,一刀一刀在她身上砍。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她翻身起来穿衣裳,到后院打水洗漱。快了,再熬一熬,等到了二月她就动身离开。只有离开这里,她才能摆脱被书生做成人彘的噩梦。最开始的半个月,陆从霜过得很煎熬,因为每晚都做噩梦,加上心里有事,吃不好也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大圈。然而进入腊月后,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日子过得就快了。没了噩梦的惊扰,她饭量也好了,气色也好了,人都精神了不少。眨眼间,便到了二月。在二月二这天,鸡还没叫陆从霜自动就醒了。因为今天要走,她很兴奋,醒得就早,起床铺被子时都哼着歌。客栈在三天前她就卖了,一共卖了五百多两银子。吃过早饭,她就开始拾掇自己的东西,王大牛将打包好的包裹,一样一样搬上驴车。唐羽和孟怀以及云荣,他们三人在大堂内商量着北上的路线,该在哪里停歇,哪一处可能有盗匪出没,哪家寺庙正宗,哪个地方的吃食比较好吃等等。他们三个一边商量,一边在地图上做标记。陆从霜瞥了眼,只见三个男人凑头到一起,指着桌子上的地图比比划划,哪里像是逃命,感觉像是在商量怎么旅游更省钱。她看得有些想笑,与他们相处了三个多月下来,她对这几个人有了很大的改观。其实他们本质上并不坏,不是纯粹的恶人。冬月初三那天,有五个结伴的书生路过客栈,其中两人还是富家出身,穿的都是价格不菲的蜀锦。孟怀见到后,便问她要不要劫财。陆从霜当然不肯了,她把孟怀严厉地批评了一顿,又把其他几个人叫到后院叮嘱了一番,让他们都不准对那几个书生下手。五个赴京赶考的书生,在客栈安稳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继续北上。腊月初八那天,有几个蜀地来的客商,路过客栈,孟怀又想打那几个客商的注意。陆从霜再次阻拦了,并警告他们,谁要是再想干劫财的勾当,就出去单干。之后再有歇脚的客商住进店里,几个伙计谁也没再提歪主意。前两次,孟怀想劫财,被她及时阻止了,他也没有任何怨言。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彻底收了心,不再想着劫财,各自做好份内的事,没一个人懒惰,都挺勤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