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三顿时大气都不敢出。随着时间的推移,百里溪的地位越来越高,百里家的事已经无人敢再提起,虽然百里溪从未说过,但所有人都默认这是他的禁忌。
而这点禁忌,如今被林老夫人当面说了出来。
“与你爹模样像,品性却是差远了,若你爹泉下有知,只怕是死了也不得安宁。”林老夫人恨恨开口。
刘福三出了一身冷汗,其他林家人也吓得不轻,一片紧张中,百里溪不紧不慢地看向她:“我若是您,就不会为了出一口气,逞一时口舌之快。”
“你能将我如何?”林老夫人气恼。
“您还有三个未满两岁的孙辈吧?”百里溪勾唇,“儿孙绕膝,真是好福气。”
“你……”
“母亲!”林家儿媳终于忍不住呵斥。
林老夫人忍了忍,到底不敢再多说什么。
“院儿里晒,请老夫人下去歇着吧。”百里溪淡淡开口。
刘福三急忙扶着人离开。
“会遭报应的,一定会遭报应的……”
“您就少说两句吧……”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百里溪始终平静。
然而当天晚上,他却出现在傅知宁的寝房里。
不是初一十五,傅知宁早早就睡了,睡到一半时隐约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看,迷迷糊糊中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床边一道黑影。
她惊叫一声坐起来,却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恩人?”她小心试探。
百里溪轻轻覆上她的眼睛,傅知宁猛地松一口气。
外头似乎降温了,他一身寒意,连指尖都是冷的,傅知宁的脸睡得热乎乎,此刻被他捂着大半,突然清醒许多。
“你心情不好。”傅知宁用的不是疑问句。
百里溪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心道他不该来的。
“恩人?”傅知宁见他久久没有回应,不由得又唤了他一声。
他不该来的,如果真是为了她好,就该早早与她断了,而不是定下什么三年之约。什么不会打扰,什么不会影响她嫁人,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明知以她的性子,约定结束之前不可能考虑亲事。
今晚他不该来……
“你还好吗?”傅知宁有些担心,揪着他的衣襟晃了晃。
这是她无意识的动作,从前百里溪不高兴时,她也总是这样拉着他的衣裳轻轻摇晃,用安静的撒娇转移他的注意力。
百里溪定定看着她的手,许久终于克制不住汹涌的爱意,谨慎而克制地抱住她。
他今晚不该来的,可是他没办法……
傅知宁愣了愣,回过神后也笨拙地抱回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安慰:“没关系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没关系的……”
原来无所不能的恩人,也会像她一样有脆弱的时候。
“但是没关系……”她重复着安慰他的话,在这个深夜努力给他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