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瞧你气色不错,我便放心了。”孟老太太笑得客气,俨然非在孟府那般横挑鼻子竖挑眼。
孟老太太既不会给她什么难堪,宁离自然也是面子上过得去就好。
“劳老太太挂心,一切都好,宁离的祖母在前殿便先走了。”她微微一福神,干脆的转身离开。
“等下。”老太太出言叫住了她。
宁离回身,神情不解:“还有何事?”
“我想与你说几句话,你应当是有空的吧。”老太太和气的说。
孟岁璟捏了一把汗,低问:“祖母,您与宁离要说什么啊?”
老太太不耐烦:“我说什么你管那么多做甚,你去前殿罢,留我一人在此便好。”
她一言不发的赶人,孟岁璟犹豫的看了眼宁离,只好转身离开,但他并未去前殿,反而离的远了些,妄图听到这儿在说什么。
宁离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她已经不会再任由她羞辱:“不知老太太想说什么。”
老太太被余嬷嬷扶着,笑了笑:“听闻你考入了画院,还是魁首,岁檀倒是教你瞒得好,阖府上下都不知你有这本事。”
“老太太谬赞,孟大人所言,宁离那时不敢不听,乃至寿辰那日也叫宁离被误会。”她仍旧神色淡淡,神情说不上恭敬,但总归是客气的。
“寿辰那日是我们错怪你了,我们也被蒙在鼓里。”老太太神色有些轻微的不自然,随即又眉头一蹙,“脾气大了,连祖母都不唤了,到底孟府有十年的养育之情,总不能寻到了自家人便没了礼数罢。”老太太有些微微不悦。
“情谊与情谊也是抵消得了的,只是宁离一唤,便会想起父亲,且老太太并不待见得宁离,宁离也不会自讨不喜。”
如今二人不必再维持表面关系,宁离素来不是让自己吃亏的性子,便是孟老太太对她看不过眼,又能如何,左不过憋着罢了。
孟老太太彻底怔住了,把不待见放到明面上还是她头一次见到的事,在她看来,一个懂礼知仪的女郎,是不会做出这种损旁人颜面之事。
她该维持体面,哪怕再不喜再不悦仍旧要对长辈有该有的礼仪,这样日后好相见,传出去自己的颜面也能保得住。
“你这话是何意,我……何时说过不待见你。”她神情有些微妙的不自然,纵使她待宁离苛刻,但总归是立于她做出了那样事的前提下,若非那时她怎会那样待她。
“你自己做的事,难道忘了?”老太太有些不悦。
宁离视线扫过孟老太太的面颊,她和徐老夫人年岁差不多,面相却完全不同,一总是笑着一张脸,慈眉善目,随和可亲,一却眼角下垂,形色威严,张口便是规矩、礼仪。
“老太太,你我如今相见便不必顶着一副面皮说话了,再翻旧账也不体面,您若是就要说这些话,那宁离便先走了,祖母还在前殿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