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书咬了一口焦香的兔子腿,满不在乎,“要不我们就先绕过他吧,我看他也没什么可怕的……”东方昀抬眸,眼神凉了几分,“他是如何夺回十几座失城的,你可还记得?”江书听到这话,嚼着兔肉的嘴巴停了下来。东方昀替他扎好纱布,叹了口气,“江家支持的是本王,若本王失势,江家有什么下场,你可想清楚了?”江书将兔腿从嘴边拿下来,“那……”东方昀眼神一厉,“给他活路,他不走,也只好送他上路了,死人才没有威胁。”江书看着东方昀的表情,心里突突地跳,“可我打不过他……”东方昀回头,看了一眼于信仁的方向,“何不借刀杀人?”于信仁刚吃了半只兔子,此时已经是餍足吃饱的状态。旁边几人凑合着吃了另外半只,还留了一只活的,明天若是没抓到别的,也好拿这只去交差。于信仁满意地摸了摸肚皮,伸了个懒腰,正打算找个清静的地方休息一下,就听到一个嘶哑青涩的少年声。“于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他回头一看,是南苍那个小屁孩正倚在树干上,好整以暇看着自己。于信仁咳了一声,那几个小跟班立马会意,四下散开了。“不知你要跟我谈什么?”江书笑了笑,“自然是谈崔将军。”于信仁一听着名字,火气全上来了,“娘的,一天到晚崔将军崔将军的,老子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江书站直了身子,“看起来于公子对崔将军恨之入骨。”“那又怎样,关你什么事?”于信仁脸色阴沉,一刻也不想再跟这人聊,抬步便要走。“我也一样。”于信仁听到这话,脚步一顿,“你这是什么意思?”江书手上突然多了一个纸包,“我这里有一包毒药,无色无味,人吃下去后,一个时辰之内定会暴毙,就算是仵作来了,也只会以为他是死于心疾。”于信仁四下看了一眼,凑近了,将那包毒药拿过来藏在手心,狐疑地看着他,“你为何自己不动手?想拿我当替死鬼?”“我以前得罪过崔将军,压根近不了他的身,于公子好歹也是丞相之子,路子肯定比我多。”于信仁没有说话,拎起旁边的兔子,掰了兔嘴将一小部分药粉喂进去,然后扔回地上。兔子抽搐了几下,四脚一蹬,没气了。江书盯着兔子的尸体,看了半晌,眸子里映着跳跃的火光。于信仁还不放心,从袖中拿了银针出来,往兔嘴里一扎,抽出来,见银针没变色,才松了口气,脸上带了些笑意。“这毒,不错。”他将纸包往袖口一揣,正要离开,又被江书叫住。江书攀上他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此事你知我知,若败露了,也请于公子别将我供出来。”于信仁看他一眼,没有作答,把肩上的手掰去,冷笑一声,扬长而去。作者有话说:第二日,崔小宛是被嘶鸣声吵醒的,睁眼一看,原来是昨日被狼群吓跑的那匹。她给马喂了点吃食,让其他人分头行动,自己领了范千,率先骑着马上了山。聂容昭原想跟上去,但一想到昨日莫名其妙挨的那一下,也拉不下脸与她同道,干脆带着青羽选了另一条山道。狗皇帝带来的捕猎者众多,昨日已经猎杀了一批,莫说温顺点的小兔子小鹿,就连豺狼虎豹见着估计都得寻个洞穴躲一躲。崔小宛一路上没捕到多少猎物,但她猜其他人也是一样,因此也不太紧张,甚至还有空闲寻到一处山涧,截个风景图发群里。【佘凤】你在做什么?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打猎吗?【崔晚】都差不多猎干净了,现在努努力也只能捞到点渣沫。【佘凤】果然,祖皇帝将狩猎从三天改成一天也是有道理的,没有休猎期,这云断山来年的生态可能不太乐观。【温如月】我方才在庄子的后厨还发现几只幼兔,他们不会真把整座山搬空吧?崔小宛下了马,在山涧边驻足片刻,瞅了水底良久。范千等了一会儿,也爬下马,跑到她身边,“崔将军……”“嘘。”崔小宛抽出大横刀,一连戳了几条鱼扔到岸边,“晚上换换口味,吃这个,秋天的鱼肥美,管厨房再借点孜然和盐,保准馋哭隔壁那些文臣武将。”“哎,好嘞。”范千很听话,拿了先前绑猎物的绳子将鱼串成一串,挂在马背上,然后才记起自己刚刚想说什么,“崔将军,咱们不去捕猎了吗?”他倒是不在乎赏赐,就是有些担心崔将军能不能复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