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没上去拦着?”“那两个都是练家子,就我们几人,也拦不下……”另一个补充了句,“还是立冬提醒我们去报官,官爷来了他们才自己停下的。”温如月顺着护卫的视线回头望了望,“立冬是哪位?”护卫指指柜台边上的人,“就那个跛子。”今日这事太蹊跷,那两人不像突然起的冲突,倒像是有预谋。温家在官府也有相熟的人,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香满楼闹事?温如月来到柜台边,还未开口,就见两人神色变了变,老老实实站直了身子。张立冬双手在身前交握,垂着头,“大小姐,我们就是在闲聊。”温如月奇怪地看他一眼,心里估计了一下,这两人多半是在说东家的坏话。但她现在也无暇关心这个。这个张立冬人看着还挺机灵,知道让人通知她,还知道提醒护卫去报官。“我有话问你,那两人打起来时,你在大堂吗?”这声音温温和和,张立冬和账房听了也放松下来。“我当时刚从厨房出来,就见桌椅已经倒了一片了。那两人从东边角落打到西边角落,砸了不少东西,一看就知道是故意闹事。”张立冬面上甚是笃定,他想了想,又道:“这事还有另一处不对劲的地方,但我不能在这说。”温如月也觉事情蹊跷,正愁没人可问,忙回头吩咐丫鬟,“让厨房准备一桌好菜,送到二楼雅间。”“这……不用这么费事吧?”张立冬有些受宠若惊,原本他就是怕被人听见,想找个无人处,或是让大小姐屏退左右,把事说了,没想到还能到雅间吃上好菜。温如月倒不在意,“我找你帮忙,也是应该的。”正好倚兰阁之前就已收拾过,温如月让人上了一桌菜,找了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丫鬟在雅间外守着。张立冬也不好意思动筷,他透过屏风看向门口,搓了搓手。雅间门是开着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经过。温如月看出他紧张,柔声道:“你放心,我让秋竹在外头守着了。离那么远,她也听不到你说的话。”“那我就说了,这事也不是我要故意挑拨,实在是太过蹊跷。”张立冬压低了声音,“我发现,今日有两个跑堂,三个护卫请了假,都是得知张掌柜今日不来,才告的病假,说是昨儿吃坏肚子了。”温如月点点头,随即道:“会不会是巧合?”“那这就有另一个巧合了。”张立冬又往门口张望了一下,“那几个人,都与大少爷身边的小厮彭虎走得很近。”话说到这,也不必再往下分析了。温如月默了默,站起身,“我知道了。”张立冬也跟着站起来,想跟出去,又舍不得这桌菜。“没事,反正现在酒楼一片稀烂,不会有人光顾,你就在这吃着,先不用忙活。”大堂有几人在收拾破桌子烂椅子,温如月找人问了一圈,将那五个请假的名字记了下来。【聂灵嫣】连自家酒楼都砸,服。【聂灵嫣】要我说你就直接回去跟你爹哭诉,告他一状得了。【崔晚】不然我去找那温璧揍他一顿,警告一下他?【温如月】别闹,你想再上一次通缉名单呀?【温如月】这事也没证据,光凭一个店小二的说辞,温治不会信。【佘凤】也只能先防着那五个人,日后寻点由头把他们辞了,再慢慢对付温璧。温如月打点完香满楼的事,上了马车,闭了闭眼。她手一伸,触到袖子里的东西,索性将小蓝册子抽出来。温璧要防,认字的事也不能落下。观棠园,聂容昭正坐在二楼,直着身子,认真听着楼下的戏文。今日这出戏,是讲一个富家小姐与情郎分开后,听闻情郎要娶妻,到郊外破庙上吊自尽的故事。戏台上正唱到一位公子路过,将小姐救了下来。聂容昭看到这,身子往后一靠,懒懒倚上去,“今日这唱的都是什么?她情郎另娶,她再找一个就是,何至于此?”青羽犹豫了一下,“这小娘子对原来的情郎还有感情,自然不是说舍就能立马舍掉的。小郡王还是年岁小,没经历过。”聂容昭瞥了青羽一眼,“那你就经历过了?”青羽噤了声,他这模样,长得吓人,嘴又笨,不会哄人,哪有人肯要?到现在二十好几,没人给说亲,也没有过相好的小娘子。两人又默默看了一会儿,聂容昭突然又疑惑上了,“你说这情之一事,真能让女子这般痛苦?”青羽嘀嘀咕咕,“那您去体会一下,就知道了……也有男子要死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