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次,因为戴不进耳钉这样的小事,产生前所未有的挫败。往往人一着急,原本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几率,因为心浮气躁,急于求成而降到百分之零。“我看看。”程邀返回浴室擦干净手,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她身边。她皱起眉头乖乖仰头,男人指尖温温热热,触在耳垂莫名让她焦躁的心情平静下来。为了看清,他凑得更近,呼吸是呼吸,和心跳交缠在一起。迎羡抿住下唇,配合他的动作歪头。他沉沉地呼出口气。他没有耳洞,自然没有戴这个的经历,更别提给别人戴。她的耳垂红的不像话,像鲜艳欲滴的血,这个时候不好再捣腾下去,会感染。他去拿了碘伏:“我先给你消毒。”动作小心谨慎,她一皱眉头,就会牵扯他的心脏控制不住紧缩。消完毒叮嘱她不要碰,径自拿过手机去阳台打电话,询问有经验人士。与此同时,迎羡也拿出手机百度百科。——新手怎么戴耳钉?——新手戴耳钉的诀窍。——戴耳钉的小妙招。……回答都是大同小异,也和她戴时的操作大差不差。她又去群里问乔佳。乔佳给出的答案是——【没有技巧,全靠自己慢慢摸索】【实在不行让程师兄来,不就是个洞么,程师兄天赋异禀,绝对能无师自通】这话怎么看怎么奇怪。迎羡看着屏幕出神,五官皱成一团。陶芋【网管出警,楼上快撒开你的方向盘!】迎羡:“……”看来的确不是她的问题,是乔某人开了个隐形婴儿车。不多时,程邀拉开玻璃门回屋,郑重其事说:“你相信我的话,我帮你戴试试?”而迎羡被乔佳洗脑,满脑子都是“天赋异禀”“无师自通”,没有多想就鬼使神差点了点头。程邀让她坐到床上,身边的位置随着他坐过来轻轻陷下去,男人动作轻柔的捏住她耳垂。耳钉戳进去前,他没底道:“痛的话和我说。”迎羡视死如归点头。程邀做这事,好像比第一夜时还要紧张,就怕会弄疼她。另一只手的指尖抵在她耳后,意料之外的,耳钉成功穿过耳洞,触到手指。迎羡也感觉到了,不可置信地眨眨眼,扬起声调:“好了?”程邀也很懵:“好了。”她的嘴巴震惊的忘记合上。就这?就这?为什么他就能轻而易举地戴上?显得她刚才戴不上的那十几分钟愚蠢至极。迎羡不服气,“你给别人戴过吗?”程邀几乎是在戴上的一刹那,浑身便放松了下来。接下来的动作自然而然许多,他给她耳后戴上耳堵:“只给你戴过。”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迎羡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可当他拿过另一个耳钉,她仍然顺从地换了一边身子面朝他,将耳朵送上去给他戴。男人清沉的嗓音响在耳边,陈述道:“刚才找咱妈咨询了一下。”他用的是“咱妈”,说明他给两位母亲都打了电话。在对待迎羡的事上,他向来谨小慎微,容不得出任何差错,所以他选择叨扰两位长辈,在她们传授的技巧中取其精华。都戴上后,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刚才的没精打采一扫而空,迎羡跑到镜前左右端详自己的耳朵,甚是满意的点了下头,回头兴高采烈道:“我愿聘请你为我的御用戴耳钉师傅。”就冲她戴不上的那十几分钟,如果再换作她自己戴,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戴上。程邀的眉目染上柔和,坐在床边姿态慵懒,单手撑在身后,饶有兴味道:“那请问,报酬是什么?”迎羡舔了舔嘴角,迟疑说:“把我每个月的零花钱分你五分之一?”“五分之一?”他眉头微挑,一字一顿重复她的话:“你的零花钱?”“看不起五分之一吗?”迎羡正起神色,凶神恶煞:“你是嫌少吗?”“程太太,”程邀好笑地唤了她一声,身子前倾跟她算账:“你要拿我给你的零花钱,给我报酬?”“这小算盘打的响啊。”他拖长语调总结。“这不一样!”迎羡诡辩道:“给我零花钱的是我丈夫,收我报酬的是戴耳钉的师傅,这怎么能一样呢?”说完,大概自己都觉得离谱。对上他的眼睛后立马破功,颧骨上升,忍不住笑场。程邀起身,一步一步靠近她。迎羡没动,挺了挺胸,直觉气势上不能输。直至他来到她身前,周围的空气愈加稀薄,迎羡的腿根抵着化妆台,被他圈在一方狭小的天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