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谢砚也算的话。走近牢里,一股阴风吹来,发霉味骚臭味混合着往人的面上扑,颜如月用帕子捂住口鼻,跟着官差往里走。里面不见阳光,只在两侧点了蜡烛。豆大的烛火照不亮所有的景象,偶尔又脏手透过缝隙去抓颜如月的脚踝,吓的她浑身一激灵。走了许久,总算是到了地方。“就是这了,快些说,只有一盏茶的时间。”颜如月放下帕子,悄悄往那官差手里塞了银子,笑着道:“多谢官爷。”有钱能使鬼推磨,官差喜笑颜开,转身离开给颜如月机会说体己话。“小姐?”角落里缩着一个身影,见到颜如月站在门外,韩钰抬起头,惊讶的叫了一声。“嘘。”颜如月轻声比划着,让韩钰过来。眼见着韩钰衣衫干净,不似受过刑,颜如月才松了口气。不过见到小姑娘眼眸发红,显然是哭过了。“时间紧迫,钰儿,我问你,李婉儿可是你杀的?”韩钰怔了一瞬,随即摇头:“不是我,我去的时候她已经悬梁自尽了。只是还不等我有所动作,就被她的丫鬟发现,这才被制服。”“那你在靳府外,朝着我摇头的意思是什么?”韩钰咧嘴笑了一下,“怕小姐出声,万一被当成共犯抓走就遭了。”韩钰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知道颜如月对自己好,她不想将颜府牵连进来。“钰儿,你听我说,你在这里不要怕,我会想办法救你。”看着颜如月面上带着急色,韩钰知道她是真的担心自己。但她摇了摇头,有些颓靡的说道:“小姐,这件事我怕是洗不清了,人证物证俱在,刑部的人不日就会开审。”颜如月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杏眸里一片坚定。“别怕,是非黑白,自有大人断定,你只需要将你知道的说出来,想来他们自会调查清楚。”韩钰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又嘱咐了几句,那位官爷来催促,颜如月应了一声,最后和韩钰说了一句:“钰儿,如实说你的事情,说大理寺的人在查你双亲的案子。”没等韩钰问话,颜如月就被官差带走了。四周静了下来,只能听见牢里囚犯偶尔发出的一声痛苦呻吟。方才颜如月没来的时候,韩钰还没觉得牢里这般冷。等颜如月一走,韩钰坐在发潮的草堆上,抱着自己的肩膀闭上眼睛。颜小姐说的意思,她明白了。现在她在刑部,大理寺无法接管她的案子,但若是她和之前的案子有联系,想必刑部会将她移交给大理寺。到时候谢大人自会主持公道,还她一个清白。京城里已经许久不发生这样的大事了,走到哪里都能听见有百姓谈论,甚至绘声绘色的,好似他们亲眼瞧见了一般。颜如月回府,柳枝早就在了。“小姐,我问清楚了,宝瓶说韩钰去靳府没知会苏小姐,想来是私自闯入,直接去了李婉儿的院子。”这些在牢里的时候,颜如月已经问明白了,她点点头,问了一句:“苏姐姐可还好?”柳枝一猜她就会问,所以如实禀告道:“宝瓶说苏小姐调养的很好,已经能下地走动了,但身子骨还弱着,没法出门。”颜如月颔首,让人将库房里早就备好的补品送过去,还送了不少炭和厚实的衣裳。桃红道:“小姐,靳府也是做生意的,他们家应当不缺这些东西。”“是不缺,但我想让苏姐姐过的更好一些。”靳峥以为苏晴柔认识文慧郡主,态度转变的很大,苏晴柔在府里的日子好过不少。但到底是个没什么实权的少夫人,她担心苏晴柔性子软,依旧被拿捏。“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颜如月全凭一口气在撑着自己,等屋里的人散了,她重重的吐了口浊气,似是坐立不住般歪在小榻上。颜如月闭上眼睛,想该怎么办。现在谢砚不在京城,如果韩钰的案子移交给大理寺,她也说不上话。不过听谢砚说过,大理寺的人向来都公正,想着应当会好好调查一番,可以等到谢砚回来。想到谢砚,颜如月又开始焦灼起来。雪下的这样大,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赶路是否顺畅。颜如月惦记的谢砚,此时确实不太好。他们出行带的人不多,只有五人。众人骑马出京城,一路往事发地赶。虽说路上的积雪大,但好在马匹都是好的,带着他们一路前行。不过越往下走,雪越大,最后马儿也迈不动步子了,只能他们下马牵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