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哥哥受伤不好挪动,就遣我来了。”大娘点了点头,让桑芥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而后自己就又进了屋内。桑芥环顾四周,只见院内晾衣绳上挂着衣物,篷布上晾晒的草药。不一会那老大娘就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两身衣物,桑芥忙道起身弯腰道谢,手臂却被那老大娘扶住了。她笑着对桑芥说道:“……姑娘,你可别嫌弃,我看你啊,也不是那寻常人家的姑娘,指定也穿不了这旧衣物,这是我那儿媳妇的衣物,还未曾沾过身你就拿去穿吧。”随即就将桑芥推入屋内,让她去换衣,而那老妇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就又起身进了厨房。桑芥来到屋内,展开那身布衣,少不得挑剔一番,可事情的轻重缓急她还是省的的,况且还是这老妇人的一番心意。做好心里建设后,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衣物,桑芥又麻利编了个辫子,收拾妥当后就起身出去了。那大娘已在外等候多时了,看桑芥出来立马就把手上包好的食物递给了桑芥,而后又送她出门。到了门外,那大娘看桑芥明显有些拿不住这些衣物,便提议要跟去看看,顺便看看那“哥哥”的伤势如何,要不要敷些草药。桑芥本不想节外生枝,可刚临走前见那晏游面色有些不好,不如就让这人帮忙看看,也省的这晏游后期强撑着晕倒半路上,丢了小命可就不好了。于是乎,两人便相携着返回,一路桑芥都在想要搪塞过去,怎么向这晏游说呢,自己去借东西还带回一个老妇人。这晏游个性要强,宁愿一个人忍着也不愿节外生枝。不一会就看到了树下那个低垂着头的身影,桑芥远远地就朝他招了招手,可那人的头还是软软地垂着。桑芥心中暗道不好,忙扶着这老人疾走过去。低头一看,果不其然这晏游满脸冷汗,双眼紧闭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那老妇人上前翻了翻晏游的眼皮,又用手探了探他的前额,触手冰凉。她忙招呼一旁的桑芥随她扶起地上的晏游,嘴里还道:“……身上一会热一会凉,天气又热,这伤口却是发炎了真是造孽啊。”“……你们两个大胆还真是大,伤口都这样了还坚持赶路,再这样下去可是要死人的。”老太太看桑芥低着头,内心暗叹一声,又软了口气,低声叹道:“…这小伙子可真能忍……”桑芥呐呐应道,随后就与老太太合力架起了晏游,两人就或拖或拽地将人弄了回去。到了后,恰逢此时那老大娘的儿子回来了,几人就联合着将晏游放倒屋内的床上。那老大娘便让桑芥去打盆干净的水,让他儿子给晏游擦身换衣处理伤口,而后自己又去找了草药在廊下捣碎后端了进来。给伤口敷上草药,在用干净地细布包裹住后,那老妇人看桑芥一脸心急,便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姑娘你可别担心,我看你这哥哥身强力壮,也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挨过来的。”桑芥点了点头,那老妇人嘱咐儿子也一旁看着,而后就敲着腰出去了。桑芥看向那一旁的年轻汉子,只见他真的依了他娘的话,转身便拿了个凳子就坐在床边直直地盯着他。那双含着血丝的一双眼瞪得铜铃般,偏偏身子还一晃一晃的像是困极。桑芥吞了口唾沫,也不忍在劳烦他人。结合那老妇人的话,她这儿子应该是外出采药一夜未睡,这不方才才回来。“……这位大哥,要不你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会,这里也没什么事,我来照看就行……”那汉子眼睛迷迷瞪瞪的,却还仍固执地说大声说道:“……不行,我娘说了要让我看着!!”说道最后,简直就是吼出来的,桑芥吓了一跳,只听外间传来脚步声,那老大娘就站在门边向桑芥歉意地笑了笑,皱着眉看着自己儿子,而后便拽起他的耳朵就将人提了出去。嘴里还喝道:“……我说了多少回,不让你大声说话你偏不听,容易吓到别人的懂不懂……”他那儿子也不恼,只呵呵傻笑:“……知道了娘。”桑芥就目送着两人出了屋内,内心不由暗道,就说他儿子这么大还在家,也不做些别地营生,原来是个傻子啊……桑芥又坐回床边,盯着踏上的晏游发呆,只见塌上人面色发白,额上有着层层冷汗,那双形状凌厉的剑眉微蹩着,好像在梦里还有无限的忧愁。此时的晏游到没了先前的气势,还挺脆弱,像个生病的人。唇上的干皮怎么看碍眼,桑芥就在一旁的桌上拿了棉棒沾了水就朝他唇上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