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然后?”
“我要怎么在鬼的状态移动屋子里的东西?”
“……”
这就触及到谢燃的知识盲区了。
“这个问题你问他比较专业。”谢燃头一偏,指了指倒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不过他现在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那我今天是不是去不成那个女人家里了?”白芸问。
去是能去,但她不知道怎么在亡魂的状态碰触屋子里的物品,也就不可能去“吓”她了。
吓人这种事也是需要业务熟练度的。
她跟谢燃大眼瞪小眼,一筹莫展,于是只好先打道回府,第二天再说。
他们回到画室的时候,女助理早就睡着了,骤然亮起的灯让她眼皮子动了动,很快又睡了过去。
确实挺晚了。
谢燃帮白芸脱掉了那层画皮,将画皮重新塞回了纸上,接着将睡着的景暄暂时放到他自己的床上,引着白芸来到那一丛白花前。
“进去吧,”谢燃说,“在这里面修养,你能多保持一段时间。”
“好。”白芸一点都没有自己正在一天天消失的紧迫感,笑着准备飘进花丛。
但在飘进去之前,她忽然想起那天东哥帮她摘花时的情景,于是冷不丁地开口问:“老板……我能问问这是什么花吗?”
她是真的很喜欢这种花,小小的,单看每一朵都饱满可爱,但一眼望过去又会觉得这些话既普通又不起眼。
可若是连成像这面墙上这样一大片,又会变得美丽起来。
微小的事物只要数量够多,似乎都会生出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这让她想到渺小的自己,像是能从里面获得一点自信心。
“这是阴昙。”谢燃说,“鬼界遍地都是。”
白芸眨了眨眼,半晌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我好像听其他鬼说过……阴昙是鬼界最美的花?”
虽然白芸觉得它很漂亮,可是说它“最美”未免过分了点。
“鬼界很大,比人间还大,而且大部分荒无人烟的地方,都长着阴昙,漫山遍野的。”谢燃垂下眸,想了想,补充道,“而且阴昙还有另一个名字。”
“什么?”
“它叫‘骨生花’,是从尸骸里长出来的鲜花,越是污浊的养料,它就长得越白越茂盛……所以鬼界那种阴气浓重的地方,开出来的阴昙是最美的。”
“……”
谢燃极浅地一笑,转瞬即逝:“害怕?”
白芸摇摇头:“难怪这花阴气挺重……”
她忽然觉得那一点都不像自己了——她可没有这么吓人的“养料”。
“进去吧。”谢燃瞥了她一眼,“人族总喜欢以山水花草寄情,其实毫无必要……阴昙是永远长不出花灵的死物,哪比得上天生有灵的人类。”
白芸转过头,满脸意外。
“不必妄自菲薄。”谢燃说。
“老板……你、你是能听见我在想什么吗?”
谢燃摇摇头:“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