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锋顶了顶嘴角的灼痛,将这几天发生的事缓缓道来。
……
陶雪树出狱,是在三天前。
走出监狱的那一刻,他望着天上的暖阳,感受着焦灼的空气,再看监狱外空无一人的凄凉道路,忽然觉得恍如隔世。
十八年了。
他坐了十八年的牢,如今已是48岁的中年人了。
最初几小时,陶雪树并未发现有人在跟踪,他身上没钱,没法打车,像具行尸走肉一般走了很久。
之后走到了县城里,他浑身是汗,发丝黏腻,路边发小广告的人装作没看见他,特意绕开,他却对那人的嫌弃视而不见,走上前去问路:“请问北城怎么走?”
“北城?”男人眉头一挑,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那可就远了。”
陶雪树又问了一遍:“怎么走?”
男人绷着嘴角说:“你得坐车啊,动车飞机都有直达的……”
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你有手机吗?”
陶雪树不仅没手机,而且身无分文,于是老实摇头。
男人:“啧,这年头还有人不用手机?算了算了,我好心给你订张票吧,你给我现金就行。”
陶雪树又摇头,说:“不用了。”
说完,转身就走,男人叫住他:“你是不是很缺钱啊?”
陶雪树回头。
男人说:“我们那最近招人,看你长得还行,三百一天,做不做?”
陶雪树问:“做什么?”
男人笑:“服务员啊,还能做什么?”
陶雪树又问:“不用身份证也可以做吗?”
男人说可以,扭头就把他送进了酒吧,酒吧的服务员不是按日结三百算的,男人跟老板认识,私下达成了口头协议,送来的人挣了钱要跟他按比例分成,他赚了钱就偷偷抽成,再单独给人开工资,钱多钱少主要看人,不过怎么着都有的赚。
陶雪树这些年在监狱里练得比年轻时候结实,他个高身材好,虽然上岁数了,清俊的五官添了不少风霜,但还是好看的,他刚来,就立刻掩盖了吧里一众小帅哥的风采。
陶雪树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总是冷着一张脸,反而显得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