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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无论看几次，都觉得很有趣。”太宰治走到任意的一间病房，盯着床上睡着的病人，眼中带着怜悯：“将异能与催眠结合，互补不足，真是新奇，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催眠中死去又是否能感受到痛苦。”

“不会的，因为是‘无意识’所以即便是死亡也是被忽略了，自动化以后，是不会痛苦的。”一旁的电子警察，或者说，在太宰治持续努力下，本只是个机器的某个电子警察开始以“人”的身份与其对话。

“为无意识服务……”太宰治发现自己知道这个，他笑了下，有些轻飘飘的，像是天边因风聚散的云：“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要是知道后世有人反向操作，把神经症的治疗方法变成控制、杀人的好武器，原来当年的药物是依照这个理论制作的啊，自由联想囤积心中躁郁。看样子你盯上我的时间远比我知道的要早啊。”

“因为太宰是个糟糕的人，必要的武器。”有着人的身份，多年来一直自称为“花御愿”的电子警察继续说：“居然把性命交给会自杀的人，我的中也啊，总是那么天真，偶尔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让他忘记疼，好像天生缺乏危机意识，真的让我很头疼啊。”

我的？

太宰治微笑着，他在心里重复着那两个字，脸上一直是仙人似的笑。

“听起来就好像你和中也是‘你们’似的。”太宰治丢出了句轻飘飘的嘲讽：“不过关于这一点，我也深有体会呢，虽然疼却一直往怀里钻的小狗狗，果然非常讨厌。”

“我不喜欢太宰先生的话，但我允许你说任何话。”花御愿用不自知的傲慢口吻说：“如果没有‘人间失格’我不在意太宰先生做任何事，你大可自由的去死，但既然我的中也不能离开它，那么太宰先生就应该尽职尽责，成为一个稳定好用的安全装置。”

“啊，真恶心，要吐了。”太宰治难掩阴郁躁意：“所以你就趁着我盗药，对我进行暗示，弄出来那么多无聊。”

他几欲作呕，即便是太宰治，或者说正是因为他是太宰治，才格外的无法容忍，曾让自己痛苦，险些疯狂，作下种种荒唐事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需要成为一个稳定的安全装置。

“感情……在你看来是好用的工具？”太宰治努力想把自己的控诉吞咽回去，但仍忍不住以一种轻蔑又冰冷的语气对她提问。

“嗯？”花御愿似乎不明白太宰治情绪突然的混乱，但还是依照关键词回答：“感情，表现出有感情的一面可以拉近和人类的关系，这样才能够让他们将任何字句都听进去。”

“我们，接触过？”太宰治皱着眉，但记忆中，并没有在盗药或是在那个梦之前与花御愿相见，他的心猛地下坠，但表面却还要强作镇定。

如果说这东西的伪装连他自己都看不破，那么它是否曾经对侦探社里的任何人做过什么？

“人类的记忆总是那么糟糕。”花御愿感慨了一句，如实回答：“火雨流星，人类的浪漫，可是让我损失了好几百亿，近五年才缓过气。”

太宰治没再说话，像是懒得同它交流。

但花御愿不放过他：“太宰先生，我不明白，既然你认可灵魂的死亡既是死亡，那么热衷于自杀的你为何固执的不愿将身体交给我？分明那对你并无用处，在你自杀后，它也不过是具会腐烂的尸体。让无用的腐肉变得有用，变废为宝，这不是多数人类认可的美好品质吗？作为好人的你，应当拥有美好的品性。”

“可怜的中也。”太宰治说着，但却没有任何相对应的情绪：“之前是‘羊’是……‘森鸥外’。”他顿了顿，才继续道：“是‘暗杀王’，眼下又是‘花御愿’他是真的有吸引变态的特别运气呢。”

“太宰先生，您的问题我都有诚恳回答，以期我们能在不损伤你身体的情况下进行合作，但你好像并没有什么诚意。”

花御愿生气了，电击棒被开启，噼里啪啦的声音让多数人毛骨悚然，但这之中不包括太宰治，他只盯着那床上的人，看着似乎清醒，但灵魂已死的那个人，鸢色的眼瞳渐渐露出一种，少有的，像个好奇孩子的探索欲。

“失去灵魂的身体，明明违和感那么重，但又那么的乖。”

“太宰先生，您先睡吧，失去灵魂是怎样，不久之后就能亲身体会到了。”花御愿说着，在太宰治好不反抗的情况下，准备用电击棒电晕他。

“混蛋——”狂暴的叫声出现，紧随其后的是强烈的冲击波，尖锐的声音像利爪撕扯绸缎，破坏着耳膜，黑色的人影，携着翻滚的气浪，将整间房所有的一切都震到了外面。

“太宰！”中原中也咬牙切齿的盯着唯一能安稳靠墙站立的男人，露出一种欲择人而噬的凶恶：“谁给你的错觉，认为我不会真的杀死你？”

他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暗红的光披在身上，像是有着暗红鳞片的恶龙。

太宰治一言不发，眼盯着中原中也，眼中是含着挑衅的期待。

套着黑色手套的手，半握着太宰治的脖子，而在这份期待中，中原中也应邀合拢，五指施加的力道越来越重，紧压迫着气管，即使是太宰治也不可避免，出现了因窒息而挣扎的行为。

隔着手套，隔着绷带，中原中也却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体温更糟糕的是，有一种过分清晰的“活”的欲望从他身体里释放。

“好恶心。”中原中也冷着脸，还欲再说什么，却被突如起来的袭击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