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床两人之间泾渭分明,倒显得自己过于锱铢必较了,程克青叹然,好比两人一争高下,自己输了一大截,很是不爽。她暗下决心,接下来哪怕天崩地裂也要不形于色。
“你见过很多么?”
谢耘的声音好似冰棱,带着均匀的呼吸声,催人入眠。
“什么?”程克青闭着眼回道。
“方才,你说见多识广。”
程克青闻声睁眼,尴尬道:“啊这个见多识广,不是说见过很多实物,也有可能是一些”
她绞尽脑汁,斟酌措辞,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忽而听得谢耘轻笑了声,程克青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无事,睡吧。”
横梁上挂着的干玉米已经被收下了,换上了一串新的辣椒,在程克青的眼前荡荡悠悠,晃得她心烦意乱,实在难以入睡。她忍了一会,直起胳膊戳了戳身旁的人。
“把辣椒取下来,晃得我睡不着。”
谢耘未多问,站起身将两串辣椒一一取下放在斗柜上,刚躺下,程可青又戳了戳他的胳膊,“窗子是不是没关上,冷风吹得我头痛。”
谢耘看了眼紧闭的窗户,依言下床抚过窗棱,再次躺下。程克青又戳了戳他,谢耘语气森森,“你是不是想死?”
程克青:“不想。”
谢耘:“不想就赶紧睡。”
程克青:“我睡不着。”
谢耘:“闭眼、闭嘴,很快就睡了。”
程克青:“你能睡着嘛?”
谢耘:“我能。”
程克青想了想,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谢耘言简意赅,“明日。”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程克青小声道:“睡了么?”
“嗯。”
“你骗人,睡着了不会说话。”程克青将胳膊伸出被子,缓声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