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辛衡摇摇头。
“我不会回去,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今日告诉你这些,我只是想说个真相而已。有些事藏在心里藏久了,我怕有一天我都忘了。”
他说着,目光在那半张地势图上停顿了片刻,“鄯善自古是兵家必争,多国早就觊觎。发生这种事是早晚,不过有人先做了而已。”
瞧着牧辛衡如今这羸弱的样子,珈蓝都快忘了,他曾经也是个天赋异禀的天之骄子。这些年被关在这里,看够了他的脆弱,无助,以至于让珈蓝都快想不起了。
珈蓝转头看他,心中一股莫名的酸涩,“你想出去,不是不可,不过,还要等一段时间。”
“至于你方才说的那些,我自会去查清楚。总之,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听话,我会对你好的。”
牧辛衡忽然转头与珈蓝对视,他浅浅叹了口气,忽然拥住她。
珈蓝欲要挣扎,却听到他说:“珈蓝,让我抱一会,就让我抱一会儿。”
他眼睫低垂,有力的双手紧紧环住珈蓝的腰身,汲取着她身上的气息。此刻的眼神看起来分外深情,烛火荡漾在眼中,像是盛夜里的流萤。
珈蓝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味,这是他经常服用药物所致。密室内,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以及,他胸腔内有力的心跳。
此刻,珈蓝终究是心软了些,她问:“牧辛衡,今日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片刻后,他松开了她,却没有回答,只是笑。
“你走吧,我累了。”他说。
这一刻,珈蓝心里莫名的有些落空。
直到她离开,牧辛衡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意。
珈蓝,告诉你这些。
只是因为我心悦你,希望你能赢,希望能帮助你一些。
翌日,罗鸠传信告诉珈蓝,龟兹二王子辛译成了龟兹的国主。
果然,如牧辛衡所说。
辛译狼子野心。
新王登基最重要的就是稳固内廷,这个时候,自然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具珈蓝所知,辛译不过是二王子,在他上面,可是有个大王子。
大王子终年疾病缠身,本就体弱。其余几位王子各有心思,三王子驻守长年边境,五王子逍遥王爷一个,七王子手握兵权,至于九王子,心思深层,手段狠辣。
都不是善茬。
既然辛译能登基,想必,手段了得。而这几个王子,目前没有任何消息。但珈蓝知道,他们不是善茬,只要有好的时机,便会将辛译拉下来。
自古争权夺位,谁都逃不过。
稍许晚的时候,珈蓝悄悄出了宫。马车在城里转了一圈,才到落山别院。好些日子了,她得去看看昙无谶。
这几日只是听她王兄说昙无谶身体无碍,但珈蓝自己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