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见她这幅迫不及待同他撇清关系的模样就来气。“既然郡主醒了,那谢某便走了,还望下次郡主喝醉了别又随便去大街上拉个人不肯放。”是她去街上把谢斐给拉来的吗,还不肯放他走?徐晗玉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过想来也大差不差,若不是得她首肯,那些暗卫怎么会放任谢斐接近她。徐晗玉懊恼地敲敲头,又不好在谢斐面前说些什么,任由谢斐大摇大摆地从她面前走过。“昨晚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徐晗玉没吭声,谢斐神色不明地瞧她一眼,往楼下走去。“等等,”徐晗玉叫住他。他回头,似乎有些局促,“你想起来了?”自然没有,徐晗玉不想和他说这个,“不是,我是想问你宫里那个什么吴道人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他就是你给刘勋的饵?”谢斐古怪地瞧她一眼,没有回话,转身继续下楼。“我姨父不是好糊弄的,你当心玩火自焚。”谢斐的背影一顿,但还是继续走了。徐晗玉烦躁地扯了扯头发,她为什么从街上随便拉个人也能拉到谢斐。烤鸭天刚刚放亮,谢斐绕到醉风流的后门,翻进楼上的一个侧卧。塌上躺着一名衣着清凉的□□,谢斐从怀中掏出解药,在她鼻尖绕了绕。那女子嘤嘤转醒,见到谢斐,欲说还羞,“郎君,昨夜……”“昨夜你服侍得很好,这是赏你的,”谢斐掏出一个金锭抛给她,那妓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谢斐冷冷说道,“至于旁的,若我听到你说一个不该说的字,那你恐怕再也不会出现在金都了。”这俊俏的郎君拉下脸来,说不出的骇人,那妓子自然是瑟瑟点头,扯了扯衣服乖觉地出去了。谢斐随后也踱步出去。昨夜一起的好几个郎君也相继醒来,只有四皇子还在屋里。“看来昨夜的佳人很得咱们刘爷欢心嘛,也不知道是什么销魂滋味。”一男子□□着说。“你还别说,那小娘子我昨夜瞧着倒是有几分像那位殿下。”另一人压低声音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怪不得有些眼熟,啧啧啧,那我有机会可得尝尝,这真的搞不到手,西贝货也可以拿来解解馋嘛。”谢斐捏紧拳头,还未动作,那说话的男子便从身后挨了一脚。是四皇子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公然这般议论郡主可是大罪,那男子挨了刘勋一脚,也不敢叫疼,灰溜溜爬起来。四皇子刘勋一边系着衣服,一边打着哈欠。“嗨,这小娘子太不会照顾人了,连衣服也不知道给刘爷穿上。”最开始说起这个话题的那男子阿谀道,想把刚才那一节给揭过。刘勋也没有揪着不放,他扭头吩咐候着的老鸨道,“找两个胆子大点的小厮进去收拾,别大惊小怪的。”那老鸨一听这话,脸色先是一白。强撑着叫了人进去收拾。谢斐他们便先走了,走出醉风流时,有两个小厮抬着一具蒙上白布的尸体从楼上下来,往后院去,隐隐还能听到后院传来的呜咽声。饶是他们之中胆子最大的那个纨绔也有些被吓到,“这次刘爷玩得也太大了一点,”他摇摇头,但这话是绝不敢当着四皇子说的。谢斐不知想些什么,突然一喝醉的中年男子从他身旁闯过,磕磕撞撞地出了门,门口两个小厮赶紧过来将人扶进马车。是承平侯府的马车。见谢斐盯着那马车,一旁有人解释道,“那就是承平侯了,嗨,都只听说子凭母贵,还没听过父凭女贵吧,承平侯啊是个窝囊的,也就是年轻时走了狗屎运,娶了端慧皇后的同胞妹妹,生了个好女儿,才能过得如此逍遥。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能生得出景川郡主来。”-------------------------------------胡忠进近日有些忧愁,左邻右舍皆以为既然他当了大官,合该日日眉开眼笑才是。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所处的位置是多么的如履薄冰。王丞相是他的恩师,对他青眼有加,几番谈话都在暗中点拨他。他当然明白恩师的意思,可他现在并不想这么快选择阵营。结党营私乃是大忌,即便陛下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可是为人臣子的,哪里能妄想圣上的身后事呢。还有同僚们私下热议的他同景川郡主的婚事,这更是让他一头雾水,陛下是私下召见过他几次,但是都谈的是治国理政的大事,闲聊中是关心了一下他的家里事,但那也是龙恩浩荡,陛下并没有透露过与他结亲的意思,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些莫须有的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