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今天真的是敞开了喝酒,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总之到了后来,喝到焦望雨连着跑去厕所吐了三次,喝到程尔抱着简绍的胳膊莫名其妙说了一大堆话然后呼呼大睡,喝到简绍头晕脑胀眼皮打架,然后简绍对同样也有些喝多了的濮颂秋说:“濮哥,不行了,真喝多了。”四个人都喝得超出了自己平时的标准,就连酒量向来不错的濮颂秋都走路的时候觉得双脚踩在海绵上。简绍摆摆手说:“不行了,回不了学校了,就近找个地方睡一觉吧。”濮颂秋背着已经熟睡的焦望雨站在店门口,问简绍:“去哪里?”简绍几乎是拖着哼哼唧唧的程尔往前走的,简直把程尔当成了一个沉重的大麻袋,跟濮颂秋和焦望雨那俩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本来已经睡着但被简绍强行弄醒的程尔不高兴地嘀咕:“你跟濮哥学学……你小子,你怎么不知道怜香惜玉呢!”简绍嫌弃地吐槽他:“那是因为你既不香,也不是玉,你就是个发了芽的臭土豆!”濮颂秋没有理会那吵闹的两人,只是背着焦望雨安静地跟在他们后面,去了附近的一家快捷宾馆。他们是想着省点钱,四个人挤一个标间也行,反正标间的床也都不小,结果,人家宾馆的前台说什么都不让,一个房间只能住两个人。无奈之下,只好开了两间相邻的房,上楼的时候简绍费劲地拖着程尔,转头看向走在他们身后的两个人。濮颂秋依旧背着焦望雨,而他背上那人不同于酒后在瞎胡闹的程尔,倒是睡得十分安分。他问:“濮哥,你还好不?”刚刚在外面吹了吹风,濮颂秋觉得自己稍微好些了,他踩稳台阶,回答:“我没事儿。”“你们俩睡一间,没事儿吧?”简绍为什么会这么问,濮颂秋是清楚的。“放心吧。”濮颂秋说,“我照顾他。”简绍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点点头,没多说什么。简绍是知道濮颂秋对焦望雨那些心思的,但还真不至于小说看多了就过分脑补,他相信以濮颂秋的为人,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四个人,两两一组进了屋。濮颂秋把焦望雨小心翼翼地放下,对方始终闭着眼,眉头紧锁,被放倒在床上的时候,皱着眉嘟囔了一句什么,濮颂秋没听清。濮颂秋其实不明白,今天他们四个究竟怎么了,一个赛一个的能喝,好像恨不得把过去那一年没在一起喝的酒都给喝回来。焦望雨在床上翻了个身,趴在那里,毫无形象可言。濮颂秋给他脱掉了鞋子,又脱掉了大衣,然后扯开被子,给他盖好。自己也喝得头晕,但就是不想走开。濮颂秋在焦望雨的床边站了好半天,看了好半天,只觉得浑身燥热,口干舌燥。他是有冲动的,这个年纪的人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满面潮红、毫无防备地躺在面前,怎么可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但是,他不敢,什么都不敢做,他仅存的理智也告诉他,不行,不能,不可以。事实上,无论是他们朝夕相处的那半年,还是他离开的这一年,濮颂秋都有自认“犯错”的时候,他也有欲望,也有克制不住的时候,幻想着对方,偷偷地做可耻的事情。幻想中的焦望雨大概就是现在这样,闭着眼睛,嘴唇微张,白净的脸泛着红晕,对一切无知无觉,并不知道自己在被“深渊”凝视。濮颂秋的呼吸愈发急促粗重,他赶紧收回视线,转过身去,走到了另一张床边。或许自己还是犯了个错误,刚刚就应该让简绍来照顾焦望雨。他站在另一张空荡荡的床边,盯着铺得平整的床走神。身后传来一声软糯绵长的shen吟,直接让濮颂秋心脏骤停。他回头,看见焦望雨抱着被子在床上翻身,依旧紧闭着眼,看起来似乎很是难受。毛衣的下摆被卷起,露出细嫩的腰,长腿夹住白色的棉被,看得人心神荡漾。濮颂秋站在那里深呼吸,然而,人类在对抗欲望的时候,总是不得不甘拜下风。当他不受控地走到焦望雨床边,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滚回去,可那声音实在太微弱,微弱到被他自动忽略了。濮颂秋吻了上去。是酒精作祟吗?可以把罪名都归咎到酒精身上吗?不管可不可以,他都这么做了。他几乎是压在了焦望雨身上,含住了对方的嘴唇。是的,这一次他不再像那年秋天的那个夜晚一样,只是小心翼翼地亲吻对方的额头,这一次,他真的抱住了对方,认真虔诚地亲吻。